初雪那晚驚悉巨大陰謀和變故,她展露的沉穩和堅定。再到後來,季延之死需要舉辦葬禮,季夫人失蹤需要派人尋找,她自己極度虛弱的身體和季家一盤散沙的糟糕狀體,她依舊獨自支撐著,完成了一個季家新的當家人應該完成的一切。而在她倒下之前清醒的那一段時間,她不哭不鬧,按部就班。齊佑不知道,這樣的隱忍,這樣的鎮定,多少女子可以比的上。或者說,又有多少男子麵對如此局麵時,擁有季長清這樣的堅強。這樣的人,若是做朋友自然好,做事做對手。
齊佑垂眸,季長清是他潛在的必然對手。齊佑幽幽深深的視線落在季長清臉上,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機場她的臉龐,這個女子,是與他有著血海深仇的女子,他們之間注定是對立的,而他,要不要趁她現在處於這種虛弱的狀態,殺了她?
齊佑的手指,緩慢的扣在了季長清白皙細嫩的勃頸上,隻要他稍稍一用力,季長清這個人,便可以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而他,將會徹底的無憂無慮的少掉一個敵人。
“你在做什麼?”就在齊佑扣在季長清勃頸上的手,越來越用力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齊佑一驚,快速將自己的手收回,動作變成幫季長清蓋上被子。轉頭對上了掌櫃別有深意的目光。
屋內燭火明亮,絲毫沒有夜晚的暗沉。房中燒著一個火盆,溫度既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老頭兒的臉就那樣直白的落在他眼中,齊佑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隨即佯裝漫不經心的說道:“你的藥配的怎麼樣了,季長清的身體會留下火炎丹的副作用嗎?”
老頭兒手中此刻拿著一個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用來搗藥的藥罐,藥罐中有一些綠色的湯撒了出來,但他卻毫不在意。隻將一雙眼睛明亮如炬的注視著齊佑的臉,聲音幽涼道:“齊佑,我說過了,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徒弟了,我不需任何人傷害她。”
齊佑眉心一動,唇角忽然微不可查的冷冷勾了一個弧度,表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連名帶姓的說:“孫錚,我救了她,難道我這個救命恩人還會害了她不成?”
孫錚皺紋橫生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異樣,但很快便被他很好的壓了下去,他將藥罐放在桌上,轉會身來說道:“我給她把一下脈。”他直白的站在齊佑所坐的椅子旁邊,讓他離開的意思不言而喻。
齊佑眸光微動,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角,隨即從容不迫的站了起來,剛想轉身邁步,忽然又轉身問道:“她的身體會留下後遺症嗎?”
孫錚順勢坐在椅子上,將季長清的手拿過來,三根手指熟練的搭在季長清的腕脈上,淡淡道:“我的醫術你不需要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