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將目光看向別處,悠遠而深邃。長清,既然此事已經無可避免,我隻能盡力在齊碧婉麵前表現出對你的冷漠。這樣,我不愧疚,齊碧婉便不會恨你,而她心中,也多少會有些愧疚。希望到時候,她能為季家在皇帝麵前說上一些話,免季家全族滅頂之災,保住你們的命。
齊碧婉徹底愣住了,曲臨江如此涼薄,為了利益,隨時可以翻臉。分明是毫無情分的模樣。可是,之前她為什麼會覺得曲臨江對季長清有情呢?難道,他一直是為了這一天,在季長清麵前演戲?也對,隻有季長清喜歡上他,才會有今日季延的這封信。也隻有之前曲臨江對季長清的種種關心,才會讓他得到這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突然間,齊碧婉又有些不願意讓曲臨江答應季延的要求了。畢竟,曲臨江已經定下了是她的駙馬,雖然是逢場作戲,為了達到目的才娶季長清,也並非她所願的。不過,這話她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來。畢竟,答應季延是她剛才親自敲定的答案。如此反複,曲臨江會怎麼看她?
曲臨江站在窗前,奔堯已經將他寫的回信遞給季府的人。他轉頭,對齊碧婉淡淡道:“殿下,季家既然已經有所行動,想來其他人早已有所準備,”他頓了頓,又道:“說不定,季延今日做的這個決定,也與別人的推動有關。今夜必然不能平靜,還請殿下早做準備。”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回頭去看齊碧婉,聲音清冽淡,如同低眉自語。一身單薄白衣,身材頎長,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有風微微吹起,曲臨江的一縷發絲飄到齊碧婉的臉頰邊,微微的刺癢。齊碧婉癡迷的看著他柔和冷峻的側顏,眼睛微微眯起。
曲臨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今晚季延不會順利的將紫薇玄鐵交給他嗎?若是他不配合,自然不會,可若是他配合,還能出什麼意外?
齊碧婉皺眉,疑惑道:“你是說,今晚會有危險?”
“殿下認為今晚會如此簡單嗎?”曲臨江轉頭,表情竟是少見的凝重起來。說道:“之前季長清受傷,我從季家回來的時候,一直感覺道有人在背後跟蹤我。平日的時候並沒有跟著我,偏偏我受傷的時候才跟著,殿下難道不覺得這背後有什麼陰謀嗎?”他的臉上的表情沉靜如秋水,波瀾不驚的淡淡道:“他們計劃了這麼久,想必,就要在今晚動手了。”
“怎麼會這樣?”齊碧婉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殿下先回去吧。”曲臨江不在說什麼,而是直接下來逐客令。給齊碧婉下逐客令,守在門外的奔堯嘴角躊躇,果然還是他家公子霸氣一些。
但齊碧婉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生氣的模樣,自從曲臨江說今晚不平靜的時候,她的表情便一直十分沉重。過了一會兒,齊碧婉點頭道:“好,那我便先回去了。”她確實得回去,曲臨江帶到冀州的人並沒有多少,若是對上那些早有準備的人,必然是要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