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添茶的奔堯聞言手微微一抖,這公主殿下說的,實在是很直白。他記得之前的齊碧婉並不是這樣的啊,之前她是屬於那種矜持的,強硬的,用地位壓迫曲臨江就範的大長公主。來到冀州之後,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願意放下公主的架子,主動同曲臨江套近乎,而且現在又說出這樣近乎表白的話來了。
就像這次,自從昨日齊碧婉帶著自己的丫頭來之後,便沒有離開,還說要住在這裏,江都曲臨江養傷。奔堯暗自好笑,什麼監督養傷,不過是齊碧婉隨口找的想要同曲臨江住的近一些的借口罷了。他有些意外,總覺得現在的齊碧婉,似乎臉皮都厚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腦中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季長清,那個看起來機靈活潑的女子,總是有事沒事便找曲臨江說話,或者找些借口尋求幫助。齊碧婉這樣,難道是和季長清學的嗎?學的厚臉皮了?
奔堯想歸想,但現實的問題還是無法忽視的。剛才倒茶時,他一抖之下,給齊碧婉倒的那杯茶水,便灑出了一點,好死不死的濺到了齊碧婉的衣袖上。齊碧婉見了,緩緩抬頭看向奔堯,麵無表情。
這下奔堯不禁是手都的問題了,連心都抖了一下。連忙半跪在地,恭敬道:“殿下恕罪。”
曲臨江聽到齊碧婉的話時,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但此刻見奔堯跪在地上,麵色微微一頓,眉心便不自覺的皺了皺。齊碧婉忽然破顏一笑,冷寂回暖,對奔堯說道:“你這是做什麼?你有哪裏做錯什麼嗎?”
“屬下,”奔堯心中發苦,這大長公主是明知故問啊。她就是生氣自己剛才手抖的那一下,但礙於在曲臨江麵前,又不好直接出言訓斥,所有便明知故問的這麼說。更無語的是,奔堯也不敢亂回答,哪怕是連承認錯誤,都不敢直白的說出來。
曲臨江瞥了一眼半跪在地的奔堯,唇角的笑容早已收起,麵上沒什麼表情,淡然道:“笨手笨腳的,你下去吧。”
雖然是斥責的話,但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奔堯知道,曲臨江這是在幫自己。心中安慰,果然還是他家公子好說話。人都說伴君如伴虎,這齊碧婉雖說隻是個公主,但這尊貴的派頭和氣勢,已經不輸皇帝了。現在一聽曲臨江說讓他下去,奔堯連忙二話不說,應承下來道:“是。”說罷,也不敢看齊碧婉的表情,站起來就往外走,反正有事也是曲臨江替他擔著,左右他是沒事了。
齊碧婉目光看向曲臨江,眸色幽幽。曲臨江又拿了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輕輕瞥了一眼她身後的丫頭,隨即親自拿起旁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