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夫婦自是點頭同意,將李耀送出門外。
這天晚上,季長清吃過藥後,照例安靜坐在床榻上看書,萍兒閑來無事,坐在燈下做針線。白日裏剛下過雨,天氣便格外涼了些。屋外夜風呼嘯,房中卻安靜無聲,隻偶爾聽到燭燈偶爾爆出的燈花聲。
門外的下丫頭突然在安靜中說了一句:“老爺,夫人。”季長清和萍兒同時一怔,萍兒立刻看向季長清,輕聲道:“小姐,老爺和夫人來了?”
季長清也十分意外,放下手中的書,便要下床,一邊說道:“快去開門。”
萍兒此時早放下手中針線,忙朝門口走去。便在這時,聽到門口傳來季夫人的聲音:“清兒,爹和娘現在進來方便嗎?”她房中的燈還亮著,自然沒睡,所以季夫人才會這麼問。
季長清此刻已經穿好了鞋子,下了地。萍兒走到門邊,直接將門打開:“小姐還沒睡,老爺夫人請進。”
季長清對季延夫婦的到來感到十分意外,季夫人睡的早,以往到了晚間,若是沒什麼事,季夫人多數是不會來的。便是有什麼事,她也就是派個丫頭來通知她,很少親自過來。而今晚,不但季夫人來了,便是連她父親季延也一同來了。究竟是有什麼緊急的事,一定要等到晚上來同她說?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這時季延夫婦已經被萍兒迎到了季長清的臥房,季長清迎上去問道。
季夫人笑了笑,說道:“清兒,最近身體怎麼樣了?”
季長清乖巧的說道:“好多了,”說著,抽出桌邊的椅子,對兩人道:“爹,娘,你們坐。”
兩人坐下之後,季延咳了一下,看了看穿的十分單薄的季長清,皺眉道:“怎麼穿的這麼少?”
季長清一窘,她能跟她爹說她剛才一直是在床上坐著的嗎?萍兒十分激靈,眼疾手快的給季長清披了一件淺色披肩,季延見了,沒再說什麼。又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對季長清道:“你也坐吧。”
季夫人看了看萍兒,輕聲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們有事要說,不要讓任何人接近小姐房間。”
萍兒一愣,聽話道:“是。”轉身朝門口走去,輕輕的關上了門。
季長清疑惑了一下,按照季延說的乖乖坐了下來。提起桌上萍兒方才新沏的茶水,倒了兩杯,分別放在兩人麵前,這才輕聲問道:“爹,娘,您二位今晚一起來找女兒,到底有什麼事啊?”她心中有些忐忑,看這兩位的表現,似乎這事還挺鄭重?
季延沒說話,季夫人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對季長清說道:“清兒,娘問你一件事,你要如是回答。”
季長清心中一繃,說道:“好,您問吧。”
“你覺得江臨這個人怎麼樣?”
季長清心頭一跳,疑惑的看了季夫人一眼,斟酌著回道:“為人正直,助人為樂,性情和善。”
她說完,季夫人便笑著看了季延一眼。季長清見了,越發摸不清頭腦。
季夫人又問:“那你可喜歡他?”
這個問題便過於直白了,季長清白淨的俏臉一下紅了個透,囁嚅道:“娘?”她嗔怪的看了季夫人一眼,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季延。果然見到,她爹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頓時覺得臉頰越發燙了起來。
她之前就同季夫人說過這件事,而她喜歡曲臨江這件事,季夫人也是知道的。現在她娘又在她爹麵前提起這件事,這是為哪般啊?
季夫人對季長清又是惡作劇的一笑,固執的問道:“你剛才還說會如實回答娘的問題,怎麼,這個就不回答了嗎?”她瞥了一眼季延,直白道:“你爹又不是外人,你不用不好意思。”
季長清隻覺天雷滾滾,今天她爹娘到底是怎麼回事?被是麼東西附體了嗎?看這情形,怎麼覺得好像要給她做媒似呢?哎?季長清想到這裏忽然一醒,腦中快速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她爹娘今天來真的是為了這件事?可是也不太對,他們不是一直不相信曲臨江這個人身份嗎,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清兒,你還沒回答娘的問題。”季夫人提醒自己的女兒。
季長清抿了抿春,聲若蚊蠅似的點頭道:“嗯。”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季長清剛一說完,季夫人便得意的朝季延看了一眼,輕聲說了這麼一句話。
季延也笑著點了點頭:“果然如此,看來女兒大了就是留不住了。”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全然不管一旁臉色爆紅,眼中滿是迷惑,暈頭轉向的季長清。
話說到這個份上,季延也不再沉默。直接對季長清問道:“清兒,關於外麵你和江臨的傳言,相信不用我和你娘說,你自己也知道了一些吧。”
她當然知道,而且,比他們知道的還要早。原本以為他們不會主動找她談起此事,雖然有些意外,但季長清還是應道:“是,我都知道。”
季延再次點了點頭,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如此下去,終究於誰都無益,我同你娘商量過了,準備將你許配給江臨,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