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清這會兒已經完全明白為什麼季夫人不進房中的原因了,因為房中這會兒不隻有季延,李耀也在裏麵換藥診治,季夫人雖說是李耀的親姐姐,但也不好隨意進去。
既然明白了,季長清便也不再說話,同母親一起安靜的站在門外,等待門開。
她們並沒有等多久,約莫一刻鍾之後,門開了,一個小廝從內走出來,季長清連忙扶著季夫人走上前去,小廝小跑著來到兩人跟前,恭敬道:“夫人,小姐,老爺和舅老爺現下已經無礙,可以進去了。”
一聽如此說,季長清和季夫人毫不耽擱的提步走進屋中。進屋時,又同正提了藥箱往外走的大夫碰了個對頭,自然免不了對大夫謝了又謝。
季長清方進房中,一眼便看到了季延,他受的傷的確不重,隻有左臂上有些輕傷,現下已經被大夫包紮好,正坐在床邊,看著半躺在床上的李耀。
季延聽到動靜,回頭便見季夫人和季長清走了進來。還沒等他說什麼,季夫人先叫了一聲:“老爺。”這一聲情真意切,所有的擔驚受怕,憂心思念便全都包含在這一聲呼喚中了。
季長清站站在隨著季夫人站在季延身前,眼眶一下便紅了。之前反反複複想好的,見到父親一定要撲到她懷裏好好哭一哭,發現這些日子的思念的想法已經被壓下,隻要父親好好的在她麵前,無論是怎樣的表達,平淡或是熱烈,她心中都是安慰和開心的。
季延見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也激動的下意識從位置上站起來,伸長手臂將母女二人摟到懷裏,他深知這些天她們的擔憂和害怕,便不說什麼,隻是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不用擔心。”
季長清躲在季延懷裏,兩隻手緊緊的攥住季延的衣服,眼淚終於還是抑製不住的流了下來。三個人抱在一起,季延的眼眶也微微有些紅了,但他畢竟是個男人,片刻之後,便將兩人推離身前。輕聲說道:“好了,我沒什麼事,內弟的傷比我還重,你們來看看他吧。”
經他一提醒,季長清和季夫人這才覺得有些施禮,而且,李耀畢竟是季夫人的親弟弟,季長清的親舅舅,她們兩個如此忽略他,實在是有些不妥當。便胡亂擦了眼淚,隨著季延來到床前。
許是李耀的功夫比季延差很多,所以受的傷也的確比季延重一些,他的左臂受傷被吊在脖子上,又腿的腕骨處碎裂,被大夫用厚厚的白色繃帶纏住,麵色疲憊,深情虛弱。但眼睛卻依舊有神,季夫人見自己弟弟如此,一下握住他完好的右手,心疼道:“阿耀,你怎麼樣?還好嗎?”
李耀被季夫人握住了手,麵色微微一頓,隨即安慰的笑了下,說道:“姐姐不必擔心,我沒事,”他說到這裏,臉色又漸漸布滿愁雲,低聲歎道:“是我沒用,那批長劍,被人劫走了。”
“啊?”季夫人一驚,臉色便是一白,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嘴。卻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慌亂的轉了頭,去看季延,口中喃喃說道:“這,老爺”
季長清聽了,臉色也一下變了,要知道,那批長劍是朝廷定製的。丟了長劍,就等於丟了皇帝的東西,嚴重的更是要殺頭的。如此的話,那季劍山莊豈不是,季長清不敢再往下想,隻覺一顆心如同一下浸泡在深幽的穀底,又濕又冷。
季延神色略略暗淡,但還是強撐著說:“這件事,先放到一邊,容後再議吧。除了這樣的意外,也是沒辦法的事,誰也沒想到會有人如此大膽,敢來搶奪這批劍。”他說道這裏,略略轉了話風,安慰道:“不過好在,內弟算是救回來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