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了那什麼奚幸憐不是什麼好人了!她就是不聽,非要護著他,如今好了,命都險些讓人奪了去。”姝堯說著,眼睛微紅。

木屯也不說話了,若是能勸,他早就勸了。

如今續命不成,好不容易救活的命也險些搭了進去,為今之計,隻有找個安全的地方先把傷養好再做打算了。

“師,師兄……”

姝堯聽見良辰細微的囈語,頓時氣的不打一處來:“都被人打成什麼樣了,還惦記著人家?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沒心沒肺的!”

“算了。”木屯淡淡地打斷了姝堯的話:“你抱怨也沒用,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性子。”

“我不是抱怨,我就是……”姝堯頓了頓,聲音也小了好幾度:“我就是沒見過這麼傻的人,有些心疼罷了。”

話音剛落,馬車突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木屯心裏一緊,掖開了車簾,隻見趕車的馬夫身體倚在一邊,頭也歪了下來。

木屯往下一看,馬夫的身下有鮮紅的液體源源不斷地流出。

一支箭射到了馬蹄邊上,馬兒像是受驚了一般,馬蹄一揚,長鳴了一聲,奔跑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瘋了似的向前衝,沒有人控製馬兒,眼看著便要連人帶車撞到岩石上。

木屯一咬牙,衝了出去,見木屯出去,姝堯一急,也跟了出去。

木屯一把抓起韁繩,生生地拽住了把頭,馬蹄在空中高高揚起又落下,總算停了下來。

“我還以為,木兄不打算出來了。”離殤帶著笑意的聲音從木屯的頭上傳來。

木屯的臉色微沉,沒有應答。

若是白璟前來,恐怕此事還好解決一些,可是居然是離殤……

在蒼穹山住了幾日,他也是看出了些端倪,白璟掌管著蒼穹山,外表雖然有些冷漠,卻是三師弟當中最好說話的一個,而離殤外表看起來天真無邪,性子卻是像極了天機,深藏不露。

想到這,木屯情不自禁地看了馬夫一眼,因為方才馬兒受驚的緣故,馬夫的屍體已經跌落在地上,一雙眼睛睜得混圓,死不瞑目。

“不用看了,已經死了。”離殤笑眯眯地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橫了一下:“一刀致命。”

“這本是我們與蒼穹山的事,與外人無關,何必如此殘忍?”木屯沉聲說道。

“他既敢收下你們的錢,送你們離開,便料到會有如此下場,又何必急著撇清關係?”?離殤滿不在乎地說著,眼底冷意一轉,舉著弓的手再次緩緩抬起。

當聽到兩聲“嘭嘭——!”弓弦響的時候,還沒等木屯來得及考慮,姝堯便猛的一下子把他撲在地上。一根粗粗的羽箭貼著兩人的頭射到了旁邊,箭杆釘在地上還不停的顫動著。

“姝堯……”這似乎是在新衛相遇以來,自己第一次認真地喊她的名字,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紅色的液體順著姝堯的胳膊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滴著,似乎大有一種不流完便不甘心的趨勢。

“我沒事。”姝堯笑了笑。

木屯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又看了看耳邊的羽箭,心中又沉了幾分,離殤不同他往日遇到的對手,倘若是近身對打,恐怕離殤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是離殤也是深明這個道理,因此才會動用弓箭。

剛剛想到這裏,嘭嘭!又是幾聲弓弦響,木屯顧不得多想急忙抱著姝堯在地上一個翻滾,一支箭險險的釘在了他們剛剛的位置,再次又一翻滾又一支箭射到地上,一臉翻滾了四次才躲開了所有的羽箭。

離殤看著被自己逼得一味躲避,根本沒法進攻的木屯,冷笑了一聲,手中弓再次舉起,緩緩地換了一個方向。

“不要!”姝堯驚呼。

木屯抬頭,隻見離殤手中的弓正對著馬車的車簾。

“外麵打了那麼久,良辰姑娘都沒有出來,恐怕是腿腳不便吧?”離殤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殘忍:“也不知道,區區一張車簾能不能抵擋的住離殤的箭?”

木屯看了一眼自己與馬車的位置,方才為了躲避離殤的攻擊,他距離馬車至少有十多步,他若動,離殤必然便會發射手中弄的箭,他根本來不及趕過去。

正想到這,垂在身側的手便被姝堯緊緊地握了握,掌心被什麼東西硌得有些疼,他低頭一看,是個小石子。

姝堯的意思是……木屯的目光定了定,看向離殤。

離殤似乎沒有發現異樣,見兩人此時此刻還在牽手,笑道:“木兄真是好情趣,死到臨頭了還不忘有美人相伴,連離殤都羨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