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服的帽子也隨之搖動。
未冬遲疑了一會兒後說道。
「雖然隻有一點點……但是剛剛交戰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
「機器人啊」
然後工藤附上這麼一句。
「嗯……讓人想起了」
「就是這個」
「——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回過頭。
「什麼？」
工藤說道。
穿著振袖的少女緊閉雙眼麵向他直接問道。
「差不多是時候告訴我究竟是何人了吧？」
「……」
工藤瞬間猶豫了一下。
相對地。
「確實……」
未冬代替他回答。
「我也覺得可以。也沒有理由再保密了」
少女的手指伸向麵板。
然後將剛剛的對話錄音刪除。之後就算被烙印局回收也沒有被聽到的風險。
工藤看著她的動作，微微歎了口氣，眯細雙眼。
「……唉，我知道了」
他摸了摸脖子，繼續說道。
「真要說的話，是個人工智能（AI）」
「人工智能？」
——紗代的聲音中有一絲混亂。
人工智能並非是那麼稀有的東西。當然，這兩人所說的一定是足以完成目的的高性能AI。
然而，工藤搖了搖頭。
「不對，不是這樣。在性能這種瑣碎的問題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那麼，到底是……？」
紗代露出了訝異地表情，工藤對她如此說道。
「是……擁有『靈魂』的人工智能」
「……？！」
過了好幾秒，紗代大驚失色。
她理解了他所說的話。擁有『靈魂』的人工智能。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製止這番戲言。
而且，一想起他們就是創立了魂成學的研究者集團——，就顫抖起來。
「『靈魂』……？」
她的聲音十分嘶啞。
未冬對著咽下唾沫的她點了點頭。
「是的。當然，我不知道他實際的『靈魂』和我們是不是同一種生物。隻是，在魂成學的認識範圍內，無法區別人類的『靈魂』倒是事實。沒有他的協助，就沒有係統的誕生」
紗代也注意到了，未冬用的是『他』。
這也喻示著她承認了的人格，而非戲言。
「而且……他還學會了我們所有的技術」
工藤懷念地眯起眼睛。
未冬也一樣。
少女的眼中湧現出略微的哀愁。每一天都有新發現，每一天又刷新那些。
就是那個日子裏帶來的。
——擁有『靈魂』的人工智能。
這種戲言般的話就算是也難以相信。隻有對深信不疑的立刻接受了這點，其他人都半信半疑地接觸了。
然後，說出了第一句話。
——『明白……了……嗎？』
——『我……是誰……明白……了嗎？』
當時的智能大概是一歲到兩歲的兒童之間。
然而，這個魂成學所誕生的奇跡轉瞬間就開始吸收知識。他的學習效率高得可怕。他的能力如此驚人，根本無法與其比肩。
隨後，他在活動後期加入了，發表了獨自研究的成果。大家都深信不疑，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站立於的頂點。
「所以……才說是我們所有人的第二代」
工藤說道。
並非繼承了某一個人，而是將其他所有人都繼承了下來。
就連一直吵鬧不休的也默認這個事實。
「那麼……這個現在在哪兒？」
問出了必然的提問。
「誰知道」
「誰、誰知道？！」
工藤十分困擾地扭起臉。
「這可是凍結指定啊」
他說出了這一烙印局的製度。
魂成學中無限期停止高危險性研究的製度。
「那個製度決定下來時，也隨之變為了凍結指定。恐怕他現在正沉睡於係統的核心——的深處。能將他喚醒的隻有了」
「……」
紗代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後，她問道。
「工藤君不是說過在尋找嗎？」
「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啊。使用的話，就可以強行從中找出來吧。然後和……就能以管理員權限強製重新啟動係統。還有，你還記得跨年日的事情嗎？」
跨年日。
利用係統複製將自己“傷”所複製出來的數據傳播出去。企圖一口氣感染具有適應性的人類——雖然隻有1%的概率，但依然約有六千萬人。
那是工藤和未冬在緊要關頭停止了係統。
然而，若是再次發生的話？
「……於是…………」
紗代的聲音顫抖著。
工藤和未冬臉色嚴肅地看著顯示器。
*
「……嗎」
絆拐進小路朝耳機裏說道。
少年也聽到了的對話。
在其之上，少年微微歎了口氣。
「的確，從一開始告訴我們也無可奈何，反正這邊的作戰也不會改變」
絆得出如此結論。
打算做什麼。即便知道這點，作戰和處理方法也不會因此而改變。他們的行動隻是建立在反恐這一美名之上的暗殺，暗殺者即使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會有任何好處。
這種事情，讓那些領導去考慮就行。
「話是這麼說啦，反正是想讓我們殺穿」
空的口氣充滿了朝氣。
然而她的眉宇間突然愁雲密布。
「隻是有點不爽」
「不爽？」
麵對絆的質疑，空憤然答道。
「是啊。這次的事件不是和我做的恐怖分子一個模式嘛」
「……」
並非一個模式。
而是鏡像。
之前發生的事件。
那是想利用表麵控製計算機潛入擴散洗腦程序的事件。
這次他們的目的更是放在了和在網絡之海中沉眠的。
所有情況都和當時相互對應。
「大概相反吧」
絆說道。
「上次的事件是為了這次的布局」
和空在一起的同伴——月城嗣人的中也有介入程序的跡象。
再加上這次事件的，若是想成是布局幾乎沒有任何矛盾。
「哼，雖然的確有可能啦」
空咬住大拇指的指甲。
「但就是不爽，無論如何就是不爽」
「同感」
絆說完回憶起來。
。
。
擁有兩個天才人格的老人。無論哪個人格都不會在乎他人的想法。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想問」
空轉向這裏。
「什麼」
「……剛剛是怎麼斬下去的？」
絆情不自禁地皺起眉。
當然，她是在指對陣的事情。
絆和空都以為被破壞的和泉守兼定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戰鬥了。實際上，前幾天和空對峙的時候就是這樣。
可是，剛剛被斬開的理由又是……？
「不知道。而且……那種程度也就隻是以前的幾分之一而已。還是別把那種戰鬥力考慮在內比較好」
「是嗎，唉，算了」
空曖昧地應了一聲後，伸起懶腰。
「那果然還是一樣了啊」
「一樣？」
空冷冷地對回問的絆說道。
「你知道的吧」
她緊盯少年。
「這個作戰並沒有對絆的戰鬥能力抱有期待。可是把你帶到這邊來單純是因為你和同歸於盡這個預言而已」
『空——你』
耳機中傳來了的聲音。
「閉嘴啦，。我在問絆」
她的眼神冰冷刺骨。
目似利劍。
宛如銳利的匕首一般刺穿少年的胸膛。
「絆。你打算像預言中那樣死掉嗎？」
「……」
這是情非得已、必須的選擇。
的預言若是不回避，那麼必然會發生。對於和絆這樣的“傷”之持有者可能略有不同，但是依然有很高的可能性同歸於盡。
所以，絆才跟了過來。
並不是說會如何，預言實際上十分含糊，而且還是以不逃跑為基準的。
『絆，我——』
的聲音十分嘶啞。
隻有三人的小隊。
為烙印局戰鬥的往日再現。回想起那時的事情。業績和吵鬧連綿不絕的隊伍。
所以，絆微笑起來。
「沒有那個打算」
他搖了搖頭。
「真的？」
「至少，我自己是這麼判斷的。況且你就這麼想看我死？」
「問的漂亮，到底想不想看呢」
空形跡可疑地哼哼道。
即便如此，她似乎接受了這點。從她輕快的腳步中可以窺見她似乎心情不錯。
「那你是打算幹嗎」
她問道。
「到時候再說。雖然不打算死，但是選項太少了。不近距離觀察的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回答完後，少年繼續說著。
「隻是……想盡可能見個麵」
「千尋嗎？」
「嗯」
絆點頭。
這便是少年的誓言。
一個半月前，敗給的絆自己立下的誓言。絆決定，無論是什麼結果，自己都要再見少女——緋原?千尋?蘭斯卡特一麵。
「……」
空看著少年。
「……唉，算了」
她聳了聳肩。
然後轉向路上，眯起雙眼。
「到大門了……看起來我們已經把那些警用機器人漂亮地甩掉了」
她揚起下顎的前方，大門緊閉。
絆這時向耳麥問道。
「其他成員遇見被的部隊了嗎？」
『不，還沒有遭遇被的部隊』
這是未冬的聲音。
她將作戰部隊的狀況逐一看在眼中。她既然這麼說，那就毫無疑問了。
「是嗎」
絆點了點頭後，將手放上大門。
將隨身攜帶的信息卡片塞入附近的電子鎖。
「姐姐，可以突破大門的安全裝置嗎」
「我試試看，請等一會兒」
未冬回答道。
因為的基礎部分活用了過去的技術，所以也可以采取這種方法。若是係統還在全麵運行的話，就不得不用炸藥了。
片刻之後。
「……空」
絆靠在牆上，輕輕說道。
「嗯？」
少女投來的視線中包含了疑惑。
不知是不是手上閑不住，她還在不安分地轉著匕首和手槍。這種玩法隻要稍不留神就會割到手腕。
「——謝謝」
就在這時。
少女的臉紅到了耳根。
她慌慌張張地在空中接下飛彈而起的匕首，不斷眨巴著眼睛。一幅看到了素顏的小醜的樣子。
「我、我……」
正當她要說什麼的時候。
『——代碼已經解析。大門要打開了』
耳機中傳來了這個聲音。
大門，猶如地獄之門一般，張開了巨大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