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對她來說如遭雷劈!
“怎麼會?怎麼會?”
她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她開始緊張、慌亂。
這時候、這時候應該請大夫來給她診脈!
診脈、診脈,對了,昨日他在地牢裏……
他在地牢裏,已經給自己診過脈了!
那時候,他就知道了?
“真是粗心,已經三個月了,自己都不知道嗎?”他將手輕輕放在她頭頂,將那支有些歪斜的白玉梨花簪扶好,“算起來……應該是在,拿下邵城的時候。”
“不、不……”她第一個想到是故沁淵恨她,齊紫爾想要她的命!
他們不可能讓她的孩子出生,不可能!
“怎麼了?你不想為孤,生下這個孩子嗎?”
她猛然抬頭,在他眼中看到一抹刻骨的陰寒,嚇得心跳漏了一拍,如同洞察到真相中隱秘的一點。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擔心,無奈歎了口氣,表示對自己往日所作所為的自責。
兀自輕輕搖頭,再次拾起目光,對上她那消瘦得皮包骨頭的臉龐上深深凹陷的一對眼,清澈透亮,叫人不敢撒謊,道:“虎毒不食子,孤又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顧?之前,是孤放不下過往,如若你為孤生下這個孩子,之前的一切,就一筆勾銷,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她覺得好笑,什麼事都能重新開始嗎?
如果她沒有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解空曇還能活著逃離鏡國宮嗎?
那個為她犧牲自己的小宮女還能活著嗎?
“對。”他看著她的眼睛,相信她是一如既往好騙的,臉上的笑容更多起來,“重新開始,好不好?”
“故沁淵,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重新開始?”她笑容苦澀地看著他。
“沒有保護好你,我沒有資格……”他低下頭,沒有用孤這個自我稱呼。
白詩奕愣住了。
“江岸一役後,我成了通敵賣國的罪人,隻能跟你隱居鄉野,為了生計令你依身風塵,在藥王穀的時候,我曾許諾一輩子保護你,帶你去看外麵的世界,每一件都沒有達成,還令你受了這麼多苦……”他抬起頭,走向白詩奕,眼睛濕潤地望著她,“我對不起你,讓我用我的餘生來贖罪,一輩子照顧你和孩子,好不好?”
“好。”她答。
假山後,齊紫爾靜靜站在那兒,靜靜聽完他們的對話。
轉過身,露出半邊身影。
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深黑的眸子亮起一點幽暗的光,嬌嫩欲滴的朱唇勾起一個狡猾的冷笑。
接下來的兩個月,白詩奕就在未央宮安心養胎。
故沁淵安排了醫師,每隔一天,來為白詩奕,請一次平安脈。
有時候他來看白詩奕,也會親自給她把一次脈。
除了她喜食酸味到了幾乎變態的程度,其他的妊娠反應倒都沒有,體態依然纖細優美,皮膚依然光潔無暇,精神也每天都很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