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出、掙不脫,枷鎖。
是因為愛了太久,還是我無法自拔?
這本是我的固執和任性,卻要別人來承擔後果?
我不甘心!
我亦不願意!
“你別傷害她!故沁淵!我……求求你……嗚嗚嗚……”白詩奕淒慘的哀求聲,回蕩在整個頌輝宮。
候著的宮女、立著的侍衛,還有行刑的壯漢,都親眼看著這一幕。
包括那個給齊紫爾診出奇毒的大夫,都紅了眼,緊緊閉上眼睛,撇過頭去,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因為他們漸漸知道了,這個在宮中從未見過的狼狽女人,是鏡國的建國功臣,是那個在戰場上以一己之力、救人無數的人,沒有人不記得她。
現在他們的建國恩人,正身犯險境,卻是一個小宮女舍生忘死欲以身代。
不要說白詩奕是否曾經有恩與自己,隻是為了建國恩人,他們也不該隻有沉默!
可是他們英勇不起、瀟灑不起,所以他們覺得自己沒有臉麵站在這裏。
“孤,成全你。”故沁淵點點頭,倒是很佩服這個小姑娘的有情有義。
他將匕首交給了那個大夫,不是白詩奕,就不必他親自動手。
他背過身去,麵向齊紫爾,聲音幽幽冷冷道:“孤的王後現在危在旦夕,若王後出現差池,孤會讓你們陪葬。”
他的話,一字不漏地動蕩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如聆死亡之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整個房間裏突然爆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那笑聲裏苦味十足。
小宮女緩緩解開衣帶,躺下來。
白詩奕亂發覆麵,形容淒慘,直到一切結束,她才被被侍衛小心鬆了綁。
她從桌上滾落到地上,迅速爬向那個睡容恬靜的小女孩。
故沁淵已經指揮大夫前去製藥,挺直了背,頭也不回地步入屏風內,去照看他愛的人。
白詩奕溫柔抱起那具還溫熱的小小身體。
手掌輕柔地放在她成一個鮮紅空洞的腹腔,眼淚濡濕了頭發貼在她臉上。
她慢慢的不笑了,閉上眼睛,忍著不讓自己再哭出聲,盡量緩緩歸於平靜,然後愛憐地將臉貼在她飽滿的額頭上,口中抽抽斷斷地吹氣,一下一下好像人熟睡後的呼吸聲。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親自告訴我,好不好呀?”
白詩奕聲音輕柔,抬起手替懷中的她理好額前的碎發。
破碎的袖子疼惜地拂去她額頭的灰塵和汗水,從不展露笑容的嘴角,第一次微微彎起。
那瞬間,整個頌輝宮都明亮了起來。
“將白詩奕,押回地牢。”故沁淵冷冷的嗓音從屏風後傳來,聲音的末端,似乎帶著一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