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手起刀落, 一個腦瓜崩敲在莫名其妙又開始生氣的少爺頭上。他痛叫一聲立刻捂住額頭。
“你又發什麼瘋!”
“白癡,動腦子想想就知道,我怎麼可能神隱得了悟君, 六眼這種設定就是個bug好嗎。”
“……你喊他‘悟君’?”
禪院直哉的重點又錯了,他不可置信地抬高聲音。“你還喊他‘悟君’??”
“你倒是看清楚點……這家夥不是五條悟啦!”
我煩躁地喊出聲來, 然後怒氣衝衝地去瞪那個抱著手臂幸災樂禍的麻煩精。
真是醉了, 現在這種突然混亂起來的局麵, 還不是都歸功於他?實在忍不了直哉那副大驚小怪的傻缺樣, 我幹脆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摘掉那副唬人的墨鏡,然後順勢揪住了五條悟(偽)的臉。
“嗚啊痛痛痛……”
“如何?你看這家夥除了那張臉,有哪一點像五條悟?”
我一手提溜著白發青年,一邊質問呆愣住了的直哉。“你覺得我會對六眼這麼做?有著無下限術式的咒術師能讓人找到機會玩他的臉?最重要的是, 現在的五條家還會有誰佩戴太刀的?”
某個人還很委屈的含糊不清。“可我確實是五條家的……”
“對哦,說起來你也確實是名副其實的五條派呢。”
扭頭對上這哎呦叫喚裝可憐的家夥,青筋伴隨著鋪天蓋地的無語感一個個爆出來, 我擠出個黑氣滾滾的笑。“膽子不小,還敢翹掉會議不參加……看你玩得這麼開心, 付出點小小的代價也沒關係吧?五·條·少·爺!”
“痛痛痛……茉莉……輕點啊嗚嗚……”
“再敢耍到我頭上, 小心我控製不住把你的五條掐成三條哦, 到時候就等著我把你打包送給三日月宗近和岩融他們三條組吧!”
“嗚哇,那可不得了……”這麼說著的人卻還是輕浮地笑。“抱歉啦茉莉,這隻是個小小的惡作劇罷了!”
一想到下午的會議大家都在認真的加入,隻有這隻輕飄飄不著調的白鶴為了這點無法理解的樂子全部翹掉……我笑容不變,隻是這手指之間的力氣,伴隨著後槽牙壓力的增加而徒然加大。直到把這家夥扯到吱哇亂叫,我才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
“主人好不容易然本丸, 看來一點都不中意我這份籌備已久的驚喜啊……”
“驚喜算不上,對某人來說倒是挺大一份驚嚇的。”
我努了努嘴,看了眼身邊的禪院直哉。此時他已經反應過來、這哼唧揉臉的白發青年並非是他認識的五條悟了,雖然眉頭依舊皺得死緊,不過他那緊繃的架勢放鬆了不少。
“……所以說,你到底怎麼想起來戴這副墨鏡的,鶴丸國永——第一部隊的出陣,我就沒叫上你吧?”
是的,麵前這位眼睛濕漉漉裝可憐、不知道還以為被我百般蹂/躪了的白發青年,正是來自平安時代的太刀,鶴丸國永。
一個整天想搞個大新聞、震驚本丸上下的付喪神,就是他。
……
不知是巧合還是其他緣由,刀派為五條的鶴丸國永與現世的那位六眼咒術師長得極為相似。
想當初我從鍛刀室召喚出他就嚇了一跳,還以為我的靈力強到違背刀劍付喪神定律,連活的五條悟都能從超過一千多攝氏度的鍛造爐裏煉過來了。
鶴丸與五條悟,兩人都是身材修長的白發睫毛精,也都是喜歡作弄人、自尊心頗高的類型。但他們之間的區別,還沒有大到我會迷糊的地步。
畢竟鶴丸國永怎麼樣都是上了年紀(?)的平安時代老人家,早年在織田信長伊達政宗等大名鼎鼎的人物手上輾轉,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曆過,行事作風自有灑脫,而且他的付喪神契約也是與我的靈魂綁定在一起。
至於五條悟……
“雖然沒能被主人召喚去現世,可是在和第一部隊的同伴們聊完後,我也是嚇了一跳~原來在現世,還有一位與我長得像的‘五條’存在。”
鶴丸國永喜滋滋道。“真想去會一會那位五條君啊!”
還是別了。隻是腦補了一下可能出現的畫麵,我就堅定的搖了搖頭:你倆若是碰上絕對是天雷勾地火的化學反應,讓周圍人胃痛絕對是避免不了的吧!
“哎~~真可惜。”
鶴丸委屈。“我還以為茉莉會滿意我的變裝……”
“我可是一秒鍾就認出是你了,鶴丸。”
想到在太刀從樹上一躍而下時我成功繃住了表情,心中就不免有點小得意。“當然,你若見過悟君的眼睛就知道了。他的‘六眼’可是很與眾不同的。”
“唔,和泉守兼定也是這麼說的……所以真想見一次他們提到的‘悟君’,這樣才好徹底完成我的變裝啊!”
“沒必要這麼較真吧……”
這位五條悟異父異母的兄弟五條鶴,此時還在長籲短歎,不甘心他精心策劃的惡作劇慘遭失敗。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山下,煙花已經全部放完,天色再次變得漆黑,刀劍付喪神們就著庭院走廊亮起的燈火嘻嘻哈哈,搬動燒烤架拆掉竹管,幫忙清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