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紫多想回到過去,扯著嗓子對以前的自己說:“傻姑娘,不要喜歡辰亦銘!看到他,你就遠遠地逃走,逃得越遠越好。”
沒有誰會願意這樣糟蹋自己。
她被推進手術房,給她做手術的是之前一直勸她的醫生。她本以為會在同一個手術室看見劉涵韻,可是沒有。
“接受我捐贈的那個人呢?”
“你們不是同一天手術。”醫生例行公事的回答。
她應了一聲,沒有多懷疑。鑷子,手術刀,這些冰冷的器械在燈光下反射出幽光,落在盤子裏的聲音哐當作響。
不怕嗎?她還是怕的,一想到餘生都要依賴腎透析活著,她幾乎都要跳下床逃走。
她要是逃了,辰亦銘不會放過她父母的。
為了爸媽,為了爸媽……
有了麻藥不會痛的。她在心中默念著,心中的緊張還是沒有褪去。
為了緩解緊張,她和醫生搭話:“醫生,你的工牌呢?你叫什麼名字。”
“這並不重要。”醫生皺了皺眉,忙於自己的事情。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張沒有照片的工作牌上:“你叫劉華。”
“對,劉華。”麻藥已經準備好了,醫生帶著消毒手套,舉著針來到她麵前。
針頭在她眼前散發著寒光,她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一針麻藥下去,她意識逐漸模糊。
她醒過來後,已經躺在病房裏了。
她的一顆腎沒有了,隻有一具殘破的身體在這裏。
醫生建議她這段時間最好住在醫院裏,兩天之後,就要開始血液透析。
她靜靜地躺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大腦裏現在什麼都不想。
薑媽媽帶著哭腔進來了,撲在薑紫的床前:“小紫啊!我給你打了那麼多個電話,你怎麼都不接啊!”
薑紫拍著媽媽的肩膀:“我手機丟了。有什麼事嗎?”
“你爸爸出事了!”
怎麼可能?辰亦銘不是答應了她,不動她的家人了嗎?她問:“爸到底怎麼了。”
“哎呀!”薑媽媽急哭了,“你爸爸剛被人舉報,抓走了!”
是辰亦銘!
不,不會是他的,他明明都答應她了!
可知道爸爸把柄的,隻有他一個人。
她不是已經把腎交出去了嗎?她付出這麼多,隻為保家人平安,他為什麼要反悔?他真的絕情到這個地步?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總算見識到了辰亦銘的手段。
她立馬站起來,就想衝去找辰亦銘問明白。可是腳尖一落地,手術傷口就撕裂般的痛。她捂著自己的傷口,還是要去找他。
薑媽媽拉著她,讓她先養好傷再想辦法。
她想起了劉涵韻,她一定還在醫院,她一定知道些什麼。她忍著痛:“媽,你不要管我,我必須要弄清楚!”
“你這個孩子啊!從小到大就倔。當初要你別嫁給辰亦銘,你非要嫁,明明知道他心裏隻有你姐姐。”
別再說了,別再一而再,再而三地戳她的傷口了。
身體太虛弱了,連嘶喊都費力氣。
薑媽媽哭得一抹鼻涕一把淚:“媽也一把年紀了,隻剩你這一個女兒。你再出什麼事,媽也不活了。你要去找,媽和你一起!”
她搭上薑媽媽的肩,步伐艱難地去了樓上。樓上劉涵韻的病房已經空了,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拉住整理床鋪的護士,急切地問:“這裏的病人呢?”
“你說劉涵韻啊?已經辦理出院了,說是要回家調養。”
“這麼快,她沒做移植手術嗎?”
她離開了,又怎麼做手術?她的那顆腎呢,還在醫院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