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狸就真的試了。
他發誓,就真的隻是聞了一聞。
這不聞不要緊,一聞就吃驚。
他用鼻子蹭了蹭貓薄荷的邊緣,一股奇特的香氣就進入鼻腔,熱烈快感就像是點燃的炮仗一樣劈啪劈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上了他的腦門。
瘋了!
瘋了!
起風了!
起風了!
起飛了!
起飛了!
白玉狸的心魂熱烈地起飛了,但身體卻啪嗒倒下,軟倒在青綠色的草叢中。
貓老大看著白玉狸聞一下就倒,不住搖頭:“小年輕,真不行。沒點定力!”
白玉狸在草叢上躺著,耳朵、尾巴都露出來了,懶洋洋地躺著,好像墜入了夢中。
白玉狸在貓老大的後院裏磕了一下午的貓薄荷,離開院子的時候感覺自己是飄的。
準備告辭的時候,白玉狸跟貓老大寒暄了兩句。
貓老大則說:“咱們這事是合法的!但是也別告訴別人,影響不好。”
白玉狸睜了睜眼,說:“你不是說合法的?怎麼不能告訴別人……老大,你可別嚇我,這不是真的非法聚會吧?”
“那肯定不能啊!”貓老大解釋說,“這麼說吧,就跟打麻將、喝酒合法,但是公職人員聚會打麻將、喝酒,說出去就不好了,領導聽了也不喜歡,所以最好別到處說。”
“哦,我明白了。”白玉狸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一邊走回家,白玉狸還一邊上網查閱了相關資料,確定了貓薄荷確實不成癮、是合法的,終於放心。
不但有發情,還有嗑薄荷——白玉狸想道——成年貓的世界真真妙啊!
白玉狸回到家裏的時候,曈曨正坐在廳子裏。白玉狸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曈曨立即轉過臉來,表情好像很嚴厲的樣子。
白玉狸的皮一下就緊了。
瞧這陣仗!肯定是出問題了!
——白玉狸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起來,試圖翻出這幾天來他究竟做過了什麼壞事。
可是……沒有啊?沒啥問題吧?
——白玉狸的腦子太小,飛速運轉也轉不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他裝作無事發生,以平淡的語氣說:“曨哥?能吃飯了麼?”
曈曨說:“你下午去社團,沒有給你們東西吃?”
“社團……?”白玉狸想了想,搖搖頭,“沒吃啥啊。”
曈曨傾身看著白玉狸:“什麼都沒吃?”
“嗯……”白玉狸說,“沒吃。”
曈曨想了想,又說:“那你們都做什麼了?”
白玉狸咽了咽,說:“嗯……在園地裏……”
“然後呢?”
“野餐。”
曈曨挑眉:“不是說沒吃東西?”
“沒吃……”白玉狸心虛,“我們就……飽覽了自然風光……”
“那就不叫野餐。”曈曨說。
白玉狸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真的呀?我這不是沒文化嘛!”
曈曨嘴唇一扯,半笑不笑的:“你們貓妖可真有雅致,還飽覽風光。”
白玉狸眼珠子轉了轉的:他該不會發現了什麼吧?不會吧?我離開別墅之前還洗澡了,應該是沒有留下貓薄荷的氣味的。
白玉狸這思維也算陷入了死胡同了。
貓薄荷的氣味是沒了,那洗澡過後,不是還有沐浴液的氣味嗎?
這貓身上有別人家沐浴液的氣味,曈曨能不聞見嗎?
這貓幹嘛要去別人家洗澡呢?
這還不夠讓人多想麼?
當然,貓去別人家洗澡,也不算違法亂紀,曈曨也沒得發作,隻是生悶氣。
曈曨這生悶氣,整個家就跟著低氣壓。
白玉狸不知曈曨為何悶悶的,也不敢問,就露出尾巴和耳朵,整個人縮著窩在沙發上吭哧吭哧地吃動物餅幹,一邊悄悄觀察曈曨。
雖然,他的“悄悄觀察”對於觸覺敏銳的曈曨而言一點兒也算不上“悄悄”。
曈曨站起來,走到白玉狸身邊,從動物餅幹裏抽了一塊貓咪餅幹,“哢嚓”一下把貓頭給掰了下來。
白玉狸忽然貓軀一震,爪子抖了兩抖。
曈曨將貓頭哢哢兩下咬碎了吞肚子裏。
白玉狸緩緩地將餅幹放下,一邊摸著自己的尾巴,一邊說:“曨哥啊……心裏有什麼事,咱們聊聊唄!”
曈曨說:“你怎麼今天一整天都沒發情?”
“啊?”白玉狸怔住了,“我……不知道啊。”
曈曨表情嚴肅地審視著白玉狸。
白玉狸在曈曨的視線下,無由來感到非常害怕,動物本能地瑟瑟發抖:“可能……可能我……我羊尾了吧……”怕得都口不擇言了可還行。
“是麼?”曈曨說,“這可耽誤不得,我給你檢查檢查。”
“啊?”白玉狸下意識的用貓尾巴捂住了襠部,“這可不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