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筵席下來,眾人自有自己的一大番心思,安霓裳的目光放在這兩個小的身上,一直不曾離了眼,目光處裏帶著的是無限的擔憂。

她怕的是這兩個小的當真看對了眼,那這往後自己真的要受那女兒遠嫁之苦,可為著淩思雨在場,她這話這會說不出口,淩思雨為國遠嫁,若自己說了這話,顯得不仁義。

淩思雨那兒為著楚凝瑛的一句話,為著看見按你說的滿麵愁容,這會也不曾再提那之前的話,好不好的夜不敢再說。

楚凝瑛的目光則在著眾人之間來回循環,循環之後,又把視線重新放回了這兩個小的身上,看這兩個小的也就是一副諸事不懂,兩小無猜的樣子,總覺得是這兩個人想的太多了些。

心中隻道兒孫自有兒孫福。

這之後,宴會散盡,悠然回到安霓裳與季昀身邊,跟隨季昀與安霓裳一同出府回季府裏去,傅笙這會也與老夫人一道起身,都是要往那城門處走。

“師父!”

悠然笑嘻嘻的上前,笑嘻嘻地叫了一聲師父,傅笙應了一聲之後,悠然這才又和老夫人請了安,老夫人見是悠然,拉著悠然的手,格外的親昵。

她自見悠然的第一眼起便格外的喜歡悠然,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好比此,而悠然對她亦是十分的好,再沒有的。

“老夫人,今日的宴席你還習慣嗎?”悠然湊在老夫人身邊,自詢問著老夫人對今日這一場宴席的態度。

老夫人這兒點了點頭,人多熱鬧她雖然不習慣,可好在自己的兒子在身邊陪著,算起來也就還好。

這麼多年,她被搓磨的害怕見人,不敢見人,已然養成了喜靜的性子,原不愛這些個的,更不愛多見人,怕招惹是非!

“往後嬸嬸設宴,你多來幾次就好了,她們都是寬和的人,你多來來,沒事的!”

見老夫人不說話,悠然在這會笑著與老夫人打趣,這之後便挽著老夫人一道往宮門處走。

“這幾日你同大周大皇子似處的不錯,我看你們在晚宴時有說有笑的……”心裏堵了一晚上的傅笙努著嘴,這當下憋不住的出了聲,原這話他不該說,悠然喚自己做師父,那自己就是長輩。

可他憋不住,看著她和上官謹有說有笑的,傅笙就覺得哪兒那兒總摻著點不對味兒,就是有點點難受。

這話裏帶著酸氣,可十歲的小丫頭什麼都不懂,可聽不出來這些個,這會聽傅笙說這話,抿了抿唇,思量了片刻點頭道“大皇子人不錯,功夫也好,和我挺談得來的,師父日後與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在傅笙口中的相處和悠然口中的相處原是不一樣的,悠然沒明白過來,傅笙著當下聽了小丫頭這話,亦是沒再多說,自己的年紀長了這丫頭許多,這丫頭聽不懂實在沒辦法。

歎了一聲的傅笙帶著自己的母親出了門,與悠然分開而行,而悠然這兒也是歡歡喜喜的和傅笙打了招呼。

“兒……你可是……瞧上了悠然?”

上了馬車之後,車子一路在這平坦的長街之上而行,沉默了片刻,略想了想還是出了聲的老夫人這會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臉鄭重其事的問道。

知子莫若母,這兒子是從自己的肚子裏爬出來的,生就的是個什麼樣子,她還能有個不知道的,傅笙也將二十了,在男女之事上頭一向沒心思,可今兒個與悠然說話的聲音卻十分的酸。

這種酸到了骨子裏的話,叫這會的老夫人多看了兒子兩眼,心裏所認定的便是兒子多看是瞧上了悠然。

對悠然有心思了!

悠然是個孩童,不知個什麼,可傅笙不是,傅笙年近弱冠,什麼都懂了,有早的,已經娶妻生子。

“兒……”

傅笙在這會沒有回答母親的話,老夫人這會這手握住了傅笙“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且她身份高貴,高高在上,你該知……我們配不上的!”

悠然年紀小,對情還不懂,什麼都不知道,若看起來,她和那大周的大皇子真的般配,兩小無猜,年紀相仿,身份匹配,那是天作之合。

可他們家呢……

呼延氏與大梁結合下的孩子,好聽了現如今都是大梁的人,不分什麼呼延氏大梁,可若不好聽那便是他們從小聽到大的雜種。

人貴在要有自知之明,他們高攀不起的,趁著悠然什麼都不懂,那懂得那個,就要遠離,早早的把這個還沒升起來的小苗子給掐滅。

掐滅之後,才能夠確保萬無一失!

“母親,你多想了,悠然隻是個十歲的孩子,原是聽了一耳朵,說那和親不和親的話,我到底是悠然的師父,遠嫁和親不是什麼條好路,總是要替悠然擔心一把,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