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舉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這些身上但凡背了官職的,個個眼裏帶著驚恐之色,目光方向這近邊的人,各自叫喚著神色。

武舉每年都有,這往年選出的進士以上之人,多是到了兵部下放的各地,多做外方的武官武將,有些家世的還好些,若無家世的,那也不過是底層混混。

現如今看皇後這話中的意思,怕不止如她這會所說的那一般了,這是要做大換血的行動……

若皇帝真的為著今日這件事情行雷霆之風,那他們……飯碗不保!

“想想自己往後該當如何行事,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想好了,這位置或許還有的你們坐,想不好,喝西北風,你們還要等著西北風來吹呢!”

楚凝瑛冷眼掃著這地上一群不說話的人,在陪著傅笙吃完了這一頓飯後,站起了身,親自將碗碟收拾到了食盒之中。

“往後你每日裏的飯菜我都會讓小廚房裏單做了給你送來,喜歡吃什麼想吃什麼隻管與總管太監說,左右都已經叫人說了,你是為著本宮的舉薦才有了今日的,那也不能叫人白說了去不是!”

楚凝瑛將食盒收好之後,看向傅笙與傅笙說下了一番叫眾人又覺被打了一巴掌的話,說完之後,這些人越發把頭脈的低低的,再不敢從地上爬起來的模樣。

傅笙抱拳,隻道“多謝皇後娘娘!”

沒有推辭,接受的很是坦蕩!

楚凝瑛看著傅笙此刻坦然的底氣,嘴角勾笑,她當初看上的便是傅笙那一番的氣度,不卑不亢,從不彎腰,這麼多年,他還是這樣子,半分未改,當真真性情。

也正因為他是這般的性情,加上本身有著自己的真本事,才得淩灝親傳,楚凝瑛交代了幾句,又看了一眼這些跪得低低的統領們,扯著嘴角,滿是諷刺,而後甩袖曆來。

也就是在楚凝瑛離開,這些但凡有些官職的禁軍們跪送之後,光是從地上起了身,他們這腿在這會都是不住的打哆嗦,這腿根本不聽使喚。

有能來事的,這會已經湊到了傅笙的麵前,想與傅笙道歉,讓傅笙在往後的日子裏為自己多說兩句好話,可傅笙在他們要湊上來時,執起佩劍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走出這值房的時候,悠然窩在這值房門口“通”的這麼一下跳了出來,跳到了傅笙的麵前“師父!”

“胡鬧,不跟皇後娘娘回去麼?”

傅笙看跳到自己跟前的悠然,手指親親點了點她的額頭,寵溺的一笑,半點沒了在值房裏頭那緊繃著臉的樣子。

真就像是個長輩似得,這會與悠然說話,看皇後的轎攆都已經走遠了,再看悠然還立在這兒,滿是不解。

“師父,你生氣嗎?”

今兒個鬧出這一番風雲,起因便是悠然所送的糕點之故,悠然總覺得傅笙初來乍到,這樣一來,這便是成了獨來獨往了,會不會太孤單了些。

出行的時候,好歹還有個通貿的副使大人陪著,看著兩個人也很熟絡,到了這宮裏,也沒個說話的人,人冷冷的,越發冷冰冰了。

看傅笙這會的樣子,悠然覺得有一點點內疚,留在了這值房門口,想著尋個機會與傅笙說說話,沒想到,傅笙不過是片刻的時間,便已經出來了。

“為什麼要生氣,難道不該是高興,看清了這些人的虛偽麵孔,不算是好事一樁,若真要交幾個能說話的人,自然也要交心誠的,人前做人,人後做鬼的,沒那工夫!”

傅笙看悠然這會愁眉不展的樣子,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他極其喜歡這個動作,就好像是在揉一個小貓小狗一般。

這會這“小貓”是順毛的小貓,特別乖,特別的聽話……

傅笙也二十了,二十弱冠,是個真正的大人,還不知道這成人之間帶著虛偽麵具,在那兒推杯交盞的稱兄道弟,可這後頭,則恨不能一劍戳你的心。

“行了行了,回去吧,你要覺得心裏內疚,明兒個你再多送些好吃的來,饞死這裏頭的一幫鬼不就是了!”

傅笙不覺得什麼,他習慣了,獨來獨往也好,三五成幫也罷,他沒有熱鬧不熱鬧這一說。

倒是自從身邊多了悠然,他覺得自己耳邊是越發熱鬧了!

傅笙這會看悠然,都會覺得嘴角不自覺的會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