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們忙你們的去!”悠然沒讓他們給自己鬧出大動靜,再叫蘇扶遊聽見,知道自己不好好受罰,回頭再加罰。

傅笙一個眼神,這些禁軍自去做自己手邊的事情,看悠然揉著膝蓋的樣子,傅笙隻道“受罰了呀?怎麼一回來就受罰?”

“打架了!”悠然憨憨的一笑,看了吳歸遠一眼,很是坦誠的說道,畢竟她是打架了麼!

“贏了輸了?”聽完悠然這話,傅笙不免笑出了聲,這才回來多久,就打架了……

“贏了,不過挨罰了!”悠然比劃著姿勢,在這會隻道自己好像也沒撈著好。

傅笙看她比劃的那個架勢,不禁一笑,而後取出了袖子裏藏著的一方灰色帕子,幫著悠然擦去了發絲上的雨水,又將身上常備的膏藥拿給了悠然,讓悠然一會熱敷在膝蓋上,在這之後叮囑了兩句,便去做自己手裏的事。

外頭還在下雨,兩瓶藥一瓶是祛寒的,一瓶是給膝蓋化瘀的,看了一眼這書房裏頭,想著這個蘇夫子還挺狠,外頭下著雨呢,就讓人受罰在外頭。

可想想,這不罰不成氣,又不多說了!

“呼延人所生的孩子,自來血裏帶著狼性,比大周的人更狠,短短五年的時間,從一個賭坊裏的小混混成了遠近聞名的將軍,你的功夫便是他教的麼,怪道這一招一式都帶著狠辣勁兒。”

傅笙一走,吳歸遠在這當下開口,傅笙承了副護軍參領一職,這內宮之中的宵禁安全一職如今由他來掌管,他也是這幾年中在蕭啟宸身邊升的最快的人了。

對於他的爭議大有人在,多數人說的話大抵與現下吳歸遠所說的差不多,那就是蠻夷之子,多數人對他也是有著一絲絲鄙夷的。

血統不一樣,除卻血統更多了一種嫉妒,嫉妒他如今被蕭啟宸委以重任,所得的高位。

他說到底也就是個被人趕出門的家奴,現如今奴成了主,還欺壓在他們許多人的頭上,誰的心裏頭能夠高興。

悠然聽得呼延人這三個字的時候,這眉頭不由的一皺起“你好像很喜歡看人的身份,我也好,我師父也好,為什麼呢?你應該多想的不該是為什麼我一個十歲的女孩子還比你努力!”

“又或者,我師父是十四歲開始練武,短短五年近六年的時間,卻已經成了我叔父的左膀右臂,而你的父親,都有了你這麼大的兒子,卻依舊隻是一個左翼前鋒營統領!”

左翼前鋒營統領這麼大的年紀了,他自己的孩子都已經十二了,可十二歲的男孩,說話之間透露的總是刻薄,可見是深受自己父親的影響,能有這樣一個父親,吳歸遠其實並不算幸運。

在悠然看來,她身邊的每一個人從呼延敗了的那一刻起,這曾經的呼延人早已經成了大周的人,盡數皆是大周子民,沒有蠻夷這兩個字。

便是真有蠻夷區分,那他們該反思的是,為何他們看不起的蠻夷為什麼都會比自己優秀,是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才是!

“你要是一直這麼個樣子,我都覺得,我該和皇叔父皇嬸嬸商量一下,該不該給圓圓換個陪讀!”

大丈夫心胸寬闊,吳歸遠太過小肚雞腸了些!

吳歸遠沒曾想,一早上來受了罰,在這之後,又讓小姑娘教訓了一頓,他一時讓小姑娘訓得說不出話。

“我師父的功夫還是舅爺爺教的,舅爺爺現如今也教了你們,怎麼你們一個個都學不會學不精,我師父卻可以,可見你們都是貪圖安逸,畢竟家裏都是有的,招招手就來,並不稀罕,你們就是安逸久了!”

悠然與傅笙在通貿這條路上朝夕相處,結下的這個情義那是真正的生死情義,且他們一家子都護短,從楚凝瑛開始就是這樣的毛病,她們都是楚凝瑛待在身邊的,別的沒學著,這護短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強。

到了這會,悠然也是,那不說別的,怵人的本事還沒有呢,生生像是要吃人的話語與語氣讓吳歸遠一下子悶著聲,是真的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背後莫說人,要是有本事,你隻管自己去爭,哪一天你如我師父一樣有本事的時候,你再想想今日自己這話說的可對,我進去了,我受罰的時辰,你來替!”

悠然再懶得站在這門口與吳歸遠受罰,一頓訓斥之後,她自去裏頭找蘇扶遊說明情況坐下,自聽自己的課,而吳歸遠的手裏在這會多出了一般戒尺。

一蹲就是一個時辰,這膝蓋骨到最後都麻痹了身上更是濕透,和落湯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