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惜惜聽出喻珩所言的人修與妖修,在內涵他與她師父。
聽到那個喜歡上同一個女人,裴惜惜心不由得揪起。
怎麼可能?是這樣嗎?
她師父以前喜歡過其他女人?
裴惜惜強迫自己壓下聽到這話的不適,將注意力全落到喻珩身上來。
聽完他的話,裴惜惜開口:“你錯了,修士與魔族,不是種族之分,而是不可調解、不可共存的生死之敵。”
“太玄界若後退一步,真信了你們魔族鬼話,讓出一部分地盤給你們魔族居住,太玄界隻怕會成為第二個魔域,而太玄界所有修士、靈花靈草與妖獸,都將死於這浩劫之中。”
“到時候,太玄界隻會有魔族,沒有修士。”
“這不是利益之爭,這是生死之戰。”
“你這話,與你師父一樣,真不討喜。”喻珩換了個坐的姿勢,略帶抱怨的開口,“你們人修便是這樣,‘非我族內,其心必異’,都不給異族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你們人修能容忍邪修在太玄界生活,為何不能容忍魔族?魔族與邪修修煉所需能量,不是一樣?”
裴惜惜懶得與他分說,隻聽他這三言兩語,便知他是個聽不見旁人的話,隻陷入自己邏輯裏的人。
邪修能存在,是因為邪修沒法快速繁殖,更不能汙染太玄界靈氣,不似魔族,堪稱病毒,一旦放入,整個太玄界都得被濁氣傳染。
魔族這般恐怖,隻要不是腦子有問題的,都知道如何應對。
她道:“容我打斷一下,我是魔靈族,非人族。你說的這些,我並沒有什麼體會。”
喻珩挑眉,果然道歉,“抱歉,你是小斐的弟子,我本能將你與小斐歸為一族了。”
聽到那聲小斐,裴惜惜眉頭凝起,心底再次產生不適。
這人比欲魔還討厭,自顧自說話,自顧自表達親近。
裴惜惜繼續沉默。
喻珩居高臨下望著裴惜惜,臉上依舊帶著和煦地笑,“我和小斐很多年沒見了,因為這些誤會,小斐對我當方麵的誤解,他一直不願見我,我想與小斐和解,不得不使用這種手段請你過來。”
“你是小斐唯一弟子,你的婚禮,小斐一定會來參加的,你說對吧?日後我與小斐成為親家,便不用擔心小斐再對我有誤會了。”
裴惜惜聽出他話裏意思,瞳孔微震。
她沒有說話,垂眸保持沉默。
喻珩也不在意裴惜惜的沉默,自顧自的開口:“我兒喻淩一表人才,資質絕倫,與你正好匹配,最巧的是,他與你也是舊識。知根知底的兩人結為道侶,日後才能長長久久,你說對不對,惜惜?”
裴惜惜暗自冷笑,親手殺掉的舊識嗎?
她沒有回話。
喻珩這般自說自話,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他專製自我。
她不再他眼底,所以她的話也聽不到他耳裏。
她隻是個道具,她的想法,她的抗拒,他都不在意。
他與她說話,不過是營造出一種他很親和,很講理的假象。
果然,見裴惜惜不答話,他也沒有反應,他自顧自地拍拍手,讓左右請喻淩過來。
半柱香後,喻淩踏入大殿。
他與喻珩一樣,著一身黑袍,沒有欲魔肉-身對濁氣的禁錮,他此時沒有那種魅惑人心的風-流感,也沒有那種謙謙君子的溫和,反而氣質邪肆,看著就不像個好人。
雖然容貌還是一樣,但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若他在欲魔肉-身時,是風-流肆意複有魅力的世家公子,那麼此時由濁氣凝成肉-身的他,凶神惡煞撲麵而來,那雙本來多情嫵媚的桃花眼,此時也變得陰鷙戾氣十足。
十足十的魔族。
到底還是他此時修為太低,對濁氣沒法盡數內斂,如喻珩那般君子如玉。
他經過裴惜惜身邊,身上殺意凜然,他朝喻珩行了一禮,道:“父王。”
喻珩笑眯眯地望著喻淩,上下打量一下,誇道:“我兒好俊麵。”
喻淩眨眨眼,不明所以,“謝父王誇獎。”
他望向裴惜惜,慈善地開口,“惜惜,這便是我那佳兒,神靈而慧,稱得上是良配,你看如何?”
不等裴惜惜開口,他視線又落到喻淩身上,笑道:“吾兒,這是我摯友之徒惜惜,為父替你尋來的道侶,你覺得如何?”
喻淩麵露喜色,“兒臣多謝父王。”
“你喜歡便好。”喻珩望望裴惜惜,又望望喻淩,笑道,“男俊女俏,天生一對佳偶。好生招待你未來道侶,等一個良辰時日,咱們請我那老友,過來參加婚禮。”
“好。”喻淩望向裴惜惜,冷冷一笑,“我會好好招待的。”
他在好好招待四字上讀重音。
喻珩仿若沒聽出他話裏的陰毒,繼續樂嗬嗬地笑,“好,好,好,那帶你未來道侶去休息。”
“是。”喻淩上前,看似扶住,其實托著裴惜惜往外走。
裴惜惜體內靈氣被封,沒法反抗,隻能調整自己,跟上喻淩腳步。
出了大殿,喻淩用力一推裴惜惜,將裴惜惜推撞到殿外的大黑柱上。喻淩沒有留餘力,裴惜惜肉後背被撞得一片細密疼。
她站直身體,沒有開口。
喻淩整理袖口,冷笑道:“落到我手裏了吧,小心魔。”
裴惜惜嗤笑,“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裴惜惜畫未說盡,但喻淩卻聽出了她的意思。
她殺他時,她長輩沒有參與,但他若殺她,靠的是魔王。
喻淩伸手握住裴惜惜手腕,濁氣順著手腕侵入裴惜惜體內,他冷笑,“別惹怒我,我父王可不管你活得怎樣,隻要你不死,能出現在婚禮上,他便不會管。”
濁氣入體,侵蝕著筋脈身體,而筋脈肉-身充斥著靈氣,靈氣與濁氣相對抗,瞬間在裴惜惜體內打架。
而裴惜惜被禁錮了修為,靈氣一敗塗地,濁氣肆意破壞她的筋脈根骨,橫衝直撞,反複撕裂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