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漠幫著餘凱定辦事。
傅雋川是阿斯伯格綜合症者,病房裏的許多物品都需要更換成他熟悉的東西,大到窗前的落地燈,小到果蔬盤。
所有東西都一一歸置好後,餘凱定離去,顧小漠實在太累,坐在凳子上,伏著傅雋川的病床眯了一會兒。
“水……”
顧小漠睡得淺,忽然聽見傅雋川沙啞的聲音,她驟然坐起身,連忙說:“好,我給你端水。”
顧小漠倒來一杯水,又搖高一截病床,讓傅雋川半坐起來,傅雋川唇色慘白地看著顧小漠忙忙碌碌,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顧小漠隨口說:“中午十一點多的時候。”
傅雋川也是一個很傲氣的人,這些天被她明目張膽地拒著不見麵,他心裏悶著氣。
“你不是不願意見我嗎?”傅雋川問。
顧小漠的動作驟然頓住,沒了利索能幹的架勢,她抿了抿嘴,端著水杯挨到傅雋川嘴邊,一邊說:“你受傷了我肯定要來。”
傅雋川眼底綻出一絲光彩,就著水杯喝了水。
顧小漠又說:“如果你受了重傷,就沒辦法給念念做骨髓移植了。”
傅雋川聽了,眼底的光彩又褪去。
“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傅雋川神色淡淡地下逐客令。
顧小漠哪裏肯走,她生怕傅雋川的傷勢護理不好,留下後患,她說:“我還是留下來照顧你吧,這樣你的病才能早點好。”
傅雋川冷聲接道:“然後才能給你的寶貝女兒移植骨髓,是嗎?”
顧小漠抿抿嘴,沒有否認。就讓傅雋川這樣誤解吧……兩個人的關係越遠越好……
接下來的時間裏,傅雋川和顧小漠都沒怎麼說話,餘凱定買來午餐後又忙碌地離去。
顧小漠忙不迭給傅雋川架高床上桌,把菜啊飯啊都擺好。
傅雋川傷的是右肩,右手抬不起來,隻能用左手吃飯,十分不便利,一會兒便灑了汁。
大抵這位大少爺從未如此狼狽過,臉上有點訕訕的。
顧小漠說:“我喂你吧。”
傅雋川賭著氣說:“不用,我不吃了。”
“不行!”顧小漠難得在傅雋川麵前硬氣一回,她板著臉說,“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不好好吃飯,像話嗎!”
那架勢,跟在訓念念一樣。
顧小漠坐在床側,端起傅雋川的飯,舀了一勺飯,說:“啊,吃飯。”
不過傅雋川可不像念念那樣好糊弄,他冷著臉偏開視線,下頜線條緊繃著,讓人看出他的不悅。
顧小漠隻好軟下身段,說:“傅先生,怎樣你才肯吃飯?”
“前幾天你不是躲著我嗎?”
“我錯了,我不該躲著你的。”
“我打電話給你,你拒接。”
“我錯了,以後電話響三聲我立刻就接。”
“你說你隻是為了念念,才來照顧我。”
“我錯了,我就是想照顧你才來的。”
“你明明喜歡我,卻一直瞞著不說。”
“我錯了,我——”顧小漠驟然愣住。傅雋川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