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華落白發(3 / 3)

離開了蕭子瑜的屋內,來到了後院,看到跑來跑去,累的滿頭大汗的荊慕顏,關心的說,“休息會兒吧,一時半會兒她也醒不過來。”

忙亂的步子漸漸的停了下來,哀憐的垂著腦袋問道,“為什麼?那麼重的傷的都能醒過來,為什麼她卻始終醒不來呢?”

“應該是不願醒吧。”

“不願醒?為什麼?”

“走吧,帶我去看看她。”

“嗯。”

推開門扉,滿屋的藥草的味道迎麵撲來,屋內,一張紗簾後麵擺著一個大圓木桶,桶內,正坐著一個女子,神色安逸的靜靜的閉著眼睛靠在木桶的邊沿,雙手自然的垂在外麵,雪白的玉臂暴露在空中,卻被紗簾隔著看不真切。

蕭子瑜拿出一根紅繩,手一抖,紅繩猶如有了生命一般,像蛇一般蜿蜒的纏上了女子的芊腕之上。

看著神色忽變的蕭子瑜,荊慕顏忙提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樣?”

“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看來我要親自跑一趟了。”收回紅繩,抬步向外走去,剛打開門,赫然出現的一個人形,就差一毫就要臉貼上了臉,嚇得蕭子瑜一個踉蹌向後跌去。

門外站著一襲墨色衣衫的男子,雙手負背,在看到蕭子瑜出醜的樣子,眉頭更是皺緊,又抬眸向屋內看了去,“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麼……”

“哎喲喂——”苦痛的揉著屁股,荊慕顏連忙過來扶起蕭子瑜,上下打量著墨衣男子。

“我說戍言啊,你怎麼來了也不出個聲啊,嚇死人也是要償命的啊!——”抱怨的站了起來,看出了身旁女子的疑惑,笑著說道,“古有益友三友,我十分不幸的也有損友三友。諾,他就是其中之一,墨戍言。戍言,這是……”

剛要介紹身邊的女子就聽墨戍言說道,“姑娘辛苦了,讓你天天與此人相處。”

“什麼?”蕭子瑜一下子瞪起了他的大小眼,惹得荊慕顏一陣輕笑。

“這個給你。”將一株碧草扔到了蕭子瑜的懷中。

“這是……三魂草?你怎麼知道?”欣喜的握住碧草,問道。

“是息汮。”

“我就知道,那隻狐狸!”遞給身邊的女子,囑咐了幾句,就拉著墨戍言來到了院落,左瞧右看的,也不知道在找什麼,“沐姑娘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啊?莫不是你這個冷冰冰的家夥給人家姑娘氣跑了吧。”

“她去照顧寒了。”

聽聞此言,蕭子瑜收起了嬉笑的摸樣,正經的說道,“你已經看過寒了?”

“嗯。”

“那你……”

“不知道,我也是剛剛回京,就被指使過來給你送東西了。”

“看來,還得親自問他。”忽的,又想到了什麼,“那你見過狐狸了?”

搖搖頭,“沒有,是他派來的一個女子送的信,我也有問過,不過那女子隻說他成日擺弄茶草,還沒等我再問就已經消失了。”

“對了,鳶姑娘怎麼樣了?還有……寒的頭發,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墨戍言問道。

“不知,我也是收到了狐狸的信才趕回來的,一開始我還不相信,誰知道,不過看樣子他倆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啊,”蕭子瑜慢慢將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了墨戍言,直至夜幕,跑來一個鵝黃色的女子,倆人才注意到時間。

“蕭公子,好久不見。”女子禮貌的喚了一聲。

“沐姑娘,多日不見,倒是越發的美豔了。”

“蕭公子,取笑了。”習慣了蕭子瑜的嬉鬧,沐黎也不見怪。

墨戍言見女子急匆匆的跑來,問道,“你怎麼來了,有事?”

“鬱落公子,要見你們。”

倆人相視一眼,便隨著女子走了去。

“寒”進門看到已經恢複氣力站在窗邊的鬱落寒,蕭子瑜出聲喚道。

一頭銀色的發絲,說不出的淒涼落寞,鬱落寒慢慢轉過頭,“你們來了。”

幾人走到案桌旁邊,圍坐下來,墨戍言率先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自顧端起了一杯茶盞,抬頭,看了眼案桌旁的三個人,“自從三年前與你們分別之後,我便回到宮中……沒想到在戰場遇到了竟是她,不曾想她卻是柔涼人……三年之中,大大小小的戰役不下百場……就在前幾日,他們誘我深入敵方,卻在最後……”將三年的事情大概說了起來。

“什麼?!鳶姑娘是柔涼人?”大概聽完之後,蕭子瑜大聲喊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那你打算怎麼辦?她,始終是柔涼人。”墨戍言沉聲說道。

“我已經負了她一次,這次,絕不負她。”鬱落寒堅定的看著墨戍言說。

沐黎則在一旁暗自歎息,“沒想到鳶姑娘原來的身份竟是這樣的,可在最後,卻也看得出鳶姑娘對鬱落公子用情之深。”

“子瑜,救她!無論如何,拜托了!”

“你放心吧,戍言已經將藥送了來,不出幾日,應該就能醒過來,不過她的一身武藝算是廢了。”蕭子瑜惋惜的歎息道。

“隻要能保住性命,我會在今後的每一日每一時每一刻都陪伴在她的身邊。”鳶兒,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次,我定為你做到。

俊秀的容顏,披散著一頭銀色的華發,無聲的仿佛在訴說著那場刻苦銘心的愛情,與亙古不變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