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可以看到一路對自己照顧有加的馬老二就十分興奮,忙穿上鞋,笑著感激道,“多謝。”說完,飛奔而出。
笑看著離去的身影,嘴角上的笑意直達眼底,一口飲罷了杯中的茶水,走到門外,看著碧藍的天空,輕聲說道,“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到了。”
按照花降所指的地方,一路小跑的來到一處種滿了各異的花圃處,這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擰著眉頭慢慢的走在花圃小道上,看著四處環繞的奇花異朵,不得不說,這裏的每一朵花都好像有著自己的靈魂,偶爾還能在叢花中看到一兩朵隻剩莖葉不見花朵的花,看折處的痕跡,應該是人為所致,是誰會那麼狠心折斷這些嬌媚的花朵?
再往前走,看到一座荷塘,這……靈魂一震,夢裏……就是這樣的……是那個夢!快步走了過去,在眾多的荷花中尋找著那朵並蒂蓮花,啊!——找到了!隱藏在一朵朵碩大的蓮花叢中,獨自綻放著自己的清豔,相較之於其他蓮花則小的不知有多少,仔細一看一根同莖的另一朵一如夢中那般含而不放,提步向前,想走近些看看,來到岸邊,想踏水而去,卻看到了水中浸埋的一個個物體,霎時叫蕭子瑜一陣作嘔,忙向後退去。
那是一個個人的骸骨,被切的支離破碎扔下荷塘下當做了花肥,有些還能看到骨上掛著殘肉,不可置信的痛苦搖搖頭,這……忽然想到什麼,蕭子瑜轉身跪倒在身後的土壤中,用手開始挖掘著,還沒挖幾下,泥土的氣息就被腐爛的屍氣所遮蓋,瞳孔漸漸縮放,一顆頭顱被人從中砍開,上麵依稀纏繞著幾絲花的根莖,強忍著內心的恐惡,拂開頭顱上鋪滿的泥土,看清了死者的麵目,蕭子瑜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光——是那個領頭旅人……
“不會的……不會的……!慕顏不會騙我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發瘋似的將身邊的土壤都一一的挖了開來,一個個血淋淋的事實赫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挖著挖著,突然,看到花圃盡頭的一處,一顆參天巨樹上似乎藏著什麼,踉蹌的起身,跑到了大樹的前麵,雙手摸著樹幹找尋著什麼,轉到樹後之時,再也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支持著他,身體一下癱軟在地。手指著前方的樹幹不住的搖頭——同樣是一個人的屍體,不過確是十分完整,深深的嵌入了樹幹之中,渾身纏繞著粗硬的枝杈,麵目猙獰。
“啊!——”荊——慕——顏——,蕭子瑜怒視著蒼穹,心裏一字一字的念道。
萬裏無雲的晴空中,一隻雪鳶騰空而起,擺動著翅膀翱翔著天際,飛向漫無邊際的天空,可在飛到一處之時,不知受到了什麼,直直的砸向土壤中,掙紮著想要離開,卻無法移動著殘破的身軀,這時,深埋地下的根莖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破土而出卷住了逐漸消失的生命,慢慢的拖入土壤之中,直至消失不見,徒留下一支血白的羽毛,從土地上被風吹起,飄飛在空中,繼續飛向那廣闊的天際……
花榭水閣中,香氣嫋嫋,仿佛住在黑夜中,永遠身著一襲黑衣女子,靜靜站在案前,從身邊侍女的手中拿過一個精巧的玉盒,這就是……那朵奇花?心裏暗想著,就要打開玉盒。
忽然,心神一震,不知因何惹得失了神,手中緊握的玉盒,一下子脫手掉落在地麵,“啪嗒——”一聲,玉盒破開,盒中的一枝玉色的桃姬花破盒而出,凋落地麵。
看到殘蕊凋落,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撿了起來,“宮主?”抱著盒子,站立一旁的少女,出聲喚道。
神色癡癡的荊慕顏,仿若沒有聽到,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又出現了!猛然轉頭,向外望去,一踩案桌掠窗而去,徒留下抱盒而站的少女,將盒子放在桌案上,準備追過去的時候,花降突然出現在門口,輕輕抬手,示意女子不用去追了,自己則笑看著破開的窗簷。
——幻花宮外,彌漫著濃鬱花香的大霧中,隱隱可以看到有是三個人行走在其中,其中一人指著前方不遠處,三人疾步而行,穿過森森林木,朵朵叢花,很快就出了花霧中,一座石碑儼然出現在眼前。
“幻花宮”三個字深深刻在石碑之中,為首的一人向前走了一步,帶著鬥笠看不清麵容,看到這三個字,緩緩抬頭,向上望去,淡淡說道,“沒想到闊別數十載,又故地重遊一番了。”
身後一人剛要張口說些什麼,卻在看到麵前人手一擺,阻止了他的話,又聽到,“不用問,很快,他就會給我答案了。”
“是!”身後的倆人恭敬一禮,隨著為首之人消失在石碑旁。
腥甜的風吹拂著這歲月催磨的石碑,同時也吹蓋了來來去去光陰的步伐,隻有一朵迎風招擺,血紅的野花在風中搖曳,隨著林間樹葉相互絞磨發出“沙沙——”聲響,風吹滾著滿地落葉發出的“簌簌——”聲音舞動著,寂靜的一片天地間,霎時,演奏出一曲鎮魂的樂篇,跳動出一支勾魄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