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睜開眼睛,因那一眼,蕭子瑜冷汗沁透了內衫,光線透過窗扉刺入眼睛,叫蕭子瑜為之一痛,抬臂想擋住,卻是倍感酸軟無力,也正因如此,才發現此時自己正躺在一間屋子裏,屋內有著淡淡的花香,環顧四處,木器擺設上都雕刻著各色各異的花朵,栩栩盛開,轉頭,床頭還放著一碗微涼的花羹。
這是哪裏?花匠呢?自己不是跟著……之後……那個夢……整間屋子充斥著的香味好似在哪裏聞到過,可是……搜遍了腦海中的所以,還是不能想起,搖搖頭,不再費力去想。
強撐著虛軟無力的身子,剛要下榻,緊閉的門扉霎然打開,走進來一身著黑衫繡著銀色的蓮花,儼然發現正和夢境中的蓮花一模一樣,再往上看,一巾麵紗蓋住了大半的臉,隻可看到那漆黑的雙眸,以及額上那抹仿若胎記一般的銀色蓮花。
女子輕步走近,伸手剛要拿起床邊的花羹,蕭子瑜一手抓住女子的纖腕,“你到底是誰?!”轉過頭,女子驚駭的望進蕭子瑜的眼睛,“你……”向下撇看到蕭子瑜另一隻手,手執銀針,紮入下腹中的氣海穴,身體為之一顫,向後一頓,沒想到他居然會以此來獲得短暫的氣力,水眸再度對上額頭已布滿汗珠的蕭子瑜,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
緊了緊手上的力度,趁著自己還有些意識,更加急促的問道:“說!荊慕顏,你到底是誰?!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叫荊慕顏!”
扭動著手腕,掙紮的想抽出被抓住的手,卻,迫於麵前男子的力氣,終是沒能逃脫,不敢繼續注視他的眼,垂首移目,眼睫煽動,朱唇輕啟,話梗塞在喉,“我……”語不成句。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僵持的氣氛,帶著一絲妖謔,緩緩回答著蕭子瑜,“她是荊慕顏,不過是幻花宮主——荊慕顏。”
隨著門扉漸漸打開,聲音也越來越近,門口處正站在一個妖媚的男子,扯著嘴角,笑步走了進來,看到糾纏著的男女,笑容更深,“顏兒怎麼親自來了?”探了探頭,看到一手捂著腹部的蕭子瑜,一臉好友相見的表情,“醒了就這麼對待自己可不是一件好事兒,顏兒你說,是嗎?”
就在花降走進來的一瞬間,女子臉上的情緒全部都消失不見,麵色冷然的轉過頭,“我要去哪兒還需要問過你麼?”回眸看向男子,眼中浮現出的那抹疼惜轉瞬即逝,蕭子瑜卻看到了,回以疑惑的目光,靜靜的聽她接下來的話,“他要怎樣是他的事情,又與我何幹。”
體內的真氣亂竄,一直強壓的身體已經處於臨界點,張了張口,剛要說些什麼,真田內的一股氣息,霎時噴湧而出,一句話還沒說出就倒了下去。
荊慕顏臉上的冰冷瞬間破碎,著急的探向蕭子瑜的脈門,觀察是否有異象,這一點全落入了花降的眼裏,眯起了眼睛,踏著鬼魅一般的步伐來到女子身後,不同之前的漫浮,冷冷的說著,“你動情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聽到“情”之一字,女子的身子愣了愣,神色柔和的看著臥榻上的男子,不發一言。似乎想到了什麼,轉瞬溫柔,下一刻便是冰冷如霜,“這一次,我不會允許你傷害他分毫。”
微微眯起的眼睛,透出絲絲危險的氣息,花降深深地望著同樣看著自己的眸光,清澈而又堅定,透過這雙眼睛仿若看到了以前,那個不敢反駁一言的小女孩,直到有一天,發生了那件事以後,他似乎就沒有看到她冰冷如霜以外的表情,直到這次遇到這個男人......
兩個人在這場對視中持續了約一盞茶的功夫,見女子沒有絲毫動容,空氣中冰冷的氣流瞬間緩和了下來,花降狀似疲累的樣子,揉了揉眼睛,一轉剛才嚴肅的表情,媚笑道,“那便隨你好了,我都忘啦,我的顏兒已經長大了。”
說罷,輕瞥了一眼床上昏睡的蕭子瑜,複又看到女子惜如珍寶一般的看著男子的側臉,抖了抖妖豔的袖角,邁步離開,走到門口時,聽到女子輕聲說道,“我不會讓你有半分傷他的機會。”腳下一頓,輕笑道,“既已說了隨你,便隨你,”側臉眼角看到女子僵硬的背脊,續又說道,“你大可安心,我是不會傷他的。”
帶有深意的一笑,隨即邁出門扉,耀眼的光線射入眼中,花降右手輕抬,扶住額角,遮住大半豔陽,手掌下的陰影擋住了半張容顏,隻能看到扯起的嘴角更深,淡淡的突出,“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