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卷 第1章 女仆姐妹與僵屍肉片(3 / 3)

黑色的粘液狀分泌物沙沙作響著從他的皮膚中滲出來,漸漸將穿著的西服在內的整個身體都包裹起來。

這種能力是由名為“鋼鐵的籠守帕南左隆”的神明而來的。

從皮膚中滲出的粘液,像甲蟲的甲殼一樣完全包裹住劍護的身體,轉瞬間就變得和鋼鐵一樣堅硬。

關節部分有像西方鎧甲一樣的接縫,不會影響活動。雖然會以為它的重量而使動作變慢,但能夠反彈子彈的防禦力卻十分適合戰鬥。

並且劍護手上還拿著兩把由分泌物形成的雙劍。

可是,他手中的劍並沒有能夠斬殺獵物。

擺好架勢的他的眼前——飄蕩過就好像是鬼火一樣的發光球體。

羽矢多一行人都楞住了。

劍護因此錯過了前衝的時機,直愣愣地盯著那個發光物體。

人頭大小的發光球體,慢悠悠的飄蕩而過,最後穿入了牆壁。

[……那個,是什麼啊?]

旁邊的鷹丸呻吟道。

羽矢多不相信世上有鬼魂的存在。反而認為是什麼人的能力引起的現象,但也不清楚什麼樣的能力能夠產生眼前的光景。

困惑著的羽矢多的旁邊——突然,雪菜倒了下來。

[雪菜!?]

[喂,怎麼回事!?]

劍護和羽矢多同時喊道。

在對麵,這回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鷹丸昏倒了。

[鷹丸!?你怎麼也昏倒了!?]

[——嗯,好像睡著了一樣……]

旁邊扶著的時緒也非常少見的發出了困惑的聲音。

沒有感覺到有有毒氣體。也沒有感覺到敵人的氣息。

沒有掌握到任何線索,羽矢多用右肩抬起鷹丸的身體,用右手抱起雪菜。

即使是巨汗體型的羽矢多,同時擔負兩個成年人也並不輕鬆。

[鷹丸,快起來!……可惡!這兩個人交給我。劍護和根黑在前麵開路。時緒斷後。]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昏倒的兩人,都還有呼吸。沒有外傷,從外表上看,就像安穩地睡著了一樣

劍護邊保持警戒,邊回過頭來。

[一個人抬兩個人太勉強了,社長!分一個讓我抬……]

就在這個時候,發著淡淡白光的球體,穿過他腳下的地麵浮了上來。

羽矢多瞪大了眼睛。

這是和之前,在一行人眼前飄過的像鬼火一樣的發光體同樣的東西。

羽矢多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發光體就碰到了劍護的膝下,然後像活的一樣進入了他的身體。

立馬,劍護說到一半的話就停了下來,原地倒下了。

[喂,劍護!?]

(鷹丸和雪菜也是被這東西弄倒下的嗎……!?)

別的發光球體,晃晃悠悠的穿過牆壁飄了過來。

一邊慌忙閃避,羽矢多一邊還向根黑發出指示。

[根黑!你先一個人跑出去,通知外麵這裏發生的異變!我們會在後麵邊小心避開這東西邊謹慎地離開!]

帶路的店員不知什麼時候也昏倒在地上了。

根黑沒有表現出半點猶豫,就像脫韁的獵犬一樣在走廊上飛奔。為了避開飄浮的發光球體不斷調整路線,不久他就穿過了薄煙消失在了對麵。

其神速不是一般人能夠趕得上的。

之後留下的羽矢多,隻好將雪菜讓時緒背上,空出的左手抱起劍護。

[根黑那樣的我們也學不來,我們就慢慢走吧。]

時緒忽然側過腦袋。

[……社長。雪菜好輕……]

[啊?]

身材瘦小的雪菜體重輕是理所當然的,但會過頭來的羽矢多卻愣住了。

時緒背上的雪菜的身體,連同衣服都在漸漸變得半透明。

想要抓她肩膀的手直接穿了過去,接著羽矢多背著的鷹丸的身體也開始消失了。

什麼辦法也沒有的羽矢多呆站在原地,突然時緒衝過來撞開了羽矢多。

眼前擦過發光的球體,羽矢多坐倒在地上的同時,劍護的身體也開始消失。

被睡著的三人不一會兒就完全消失在了當場。注意到的時候,店員也消失不見了。

這是夢,還是現實——

就像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他們都不見了。

沒有屍體和血跡,連衣服都沒有留下,如同霧散這個詞的字麵意思一樣消失不見了。

即便是羽矢多也因為混亂而說不出話來。

——中國古代,有周莊夢蝶的典故。

他做夢夢到自己變成了蝴蝶,飛在空中。

醒來之後他迷惑了。

到底是他夢見了自己變成蝴蝶在飛。

還是現在起來的自己是在蝴蝶的夢中——

這種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的感覺,現在,羽矢多實際感受到了。

在愣住的羽矢多的周圍,複數的發光球體接近過來。

沒有留下能夠輕鬆閃避的空隙。

發現狀況不對的時緒用一隻手揮向了牆壁。

然後,無言的少女沉重的一擊,輕鬆砸塌了走廊的牆壁。

擎斧的貴婦多朗姆格魯納的異能,能使在打擊的一瞬間,產生鐵塊一樣常理無法解釋的重量。為了能夠承受這份重量,多朗姆格魯納的異能者的骨骼不得不有著像鋼板彈簧那樣的韌性。

由於轟響和衝擊,羽矢多終於回過神來。

羽矢多和時緒一起越過了被破壞的牆壁,滾到了對麵。

[嗚……!時緒,對不起!多虧了你,得救了!]

[呆站著發愣不像是社長……總之先逃出去,對吧?]

警惕著周圍有沒有發光體,兩人謹慎地站起身來。

這裏是一個奇妙的空間。

四麵都是牆壁,沒有門。不過天花板上有好像被炸藥炸開的洞。

貌似皓月的部下就是通過這裏從樓上侵入進來的。

雖然由於時緒破壞牆壁時的衝擊使爆炸時產生的煙霧更加濃了,導致看不清牆角的情況,但是還是能夠看見有一個小“盒子”,倒在通過天花板的洞注射進來的一道光照射的地方。

正好能夠放在手掌上的大小,其尺寸並不會引起人的注意,然而是由於在這樣一個昏暗的環境中被注射進來的光照亮的緣故嗎,奇妙的有著不一般的存在感。

側麵是有光澤的漆黑色,形狀基本就是立方體——並沒有什麼裝飾的盒子,不知為何羽矢多卻無法將目光移開。

並不是被迷住了。

如果要舉個例子的話,就好像是一不當心和空腹的猛獸對上了目光那樣,不能夠隨意移動的感覺。

那個盒子的蓋子是打開著的。

時緒低聲自語道。

[……瑪麗安的……寶盒……?]

[什麼?]

這個人名曾經聽說過。瑪麗安,是留下了很多和迷宮神群有關的不可思議的道具的工匠的名字。雖然不能夠確定是哪個時代的人,但是以其名字命名的物品基本上都有著一段不怎麼好的逸聞。

時緒抓住了羽矢多的西服。

[……社長。那個和卡馬因卿的資料上看到的很相似。應該是失蹤的危險指定的神具。雖然忘記具體是幾億日元了,但是被懸賞的……]

卡馬因是Caravan在歐洲的實權派。作為歸國子女的時緒,雖然現在是山之內派的一員,但和歐洲的Caravan也有一些因緣。

[這個危險物品原來藏在紅街嗎。說不定和這場騷動有什麼關係。我負責回收,你將注意力都放在撤離上……]

時緒抓住羽矢多西服的手,突然鬆開了。

少女很快就睡倒在羽矢多的旁邊。貌似她在不知不覺中接觸到了發光球體。

馬上少女的身體也會開始消失了吧。

已經連咒罵的話語都發不出來了,羽矢多咬緊了牙關。

(皓月……那個娘們,從一開始就打算把我們卷入這種事態嗎……?)

完全不了解發生了什麼,連這樣的情況是不是她的目的也不清楚。

羽矢多姑且先向盒子伸出了手。

雖然時緒說是危險品,但蓋子已經打開了。也有可能周圍飄蕩的發光球體,就是盒子“裏麵的東西”。

羽矢多放低身體急速向前跑,想要拿起倒在地上的盒子。

在他腳下的地麵——就好像埋伏著等著這個時機似的,發著白光的球體飄了上來。

羽矢多壽宗並沒有注意到,就踩上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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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代玲音在做夢。

夢到的是小時候的情景。

那是一個酷暑的夏日。

周圍的大人們都穿著黑色的衣服。

剛上小學不久的玲音也被要求穿上了黑色的衣服,牽著小兩歲的妹妹的手,抬頭看著放有父母照片的祭台。

父母死了。

母親和父親一起死於交通事故。

突然展現在眼前的死亡,其概念對於年幼的他來說還不能夠理解。

這是一件令人哀傷的事,以後再也見不到父母了,關於這些至少都能夠理解。

可是——這真的是,令人哀傷的事情嗎?

年幼的玲音的思考,在安靜進行的葬禮中,一直停止著。

——再也不用畏懼那個巴掌了。

再有沒有必要,為了保護妹妹香戀免遭毆打,將自己的身體當作盾牌了。

再也不會被煙頭燙,不會被麵無表情地掐脖子,不會有還裝著酒的玻璃瓶扔過來了。

雖然從樓梯上被推下來骨折的時候有被溫柔的對待過,但是傷好了以後繼續遭受無情的的對待。

實施暴力的主要是母親,忙碌的父親一直沒有發覺,後來發覺了也沒有當一回事。

父母雙亡應該是一件令人哀傷的事情。

對於將來也會感到不安。

可是——

怎麼也不能否認的是,在心中的某個角落有著鬆了一口氣的想法。

妹妹香戀貌似察覺到了哥哥心中複雜的想法,一言不發保持沉默。

可能在周圍大人們眼中的,是孤身二人的兄妹因為悲傷而茫然自失的樣子吧。

葬禮非同尋常的豪華。

父母工作的公司是一流企業的真名井製藥——

雖然母親以照顧孩子為由而停職休假中,但偶爾會和父親一起上班,這次就是在從會社回家的路上發生的交通事故。

除了理所當然的工人傷害補償保險,還有會社的撫慰金和生命保險的賠償金,這些的總和是一個不小的數字,當然這些事情年幼的玲音還不太明白。

有察覺到親戚們為了由誰撫養玲音和香戀而爭論,但並不是在互相推卸,而是以金錢為目的的人們和察覺到這些人的企圖想要保護玲音二人的人們在爭奪撫養權。

父母在火葬場被焚化的時候,呆站著的玲音二人旁邊,有人走了過來。

——需要仰望的高大身材。

葬禮時就很顯眼的高大男人,讓貌似是部下的數名男子留在原地,自己一人走向了玲音二人。

與在場的其他大人比較,他具有完全壓倒性的存在感。

體格健碩,身材魁偉,全身散發著氣魄或者是銳氣一樣的東西。

他走到玲音的麵前蹲下身來,棱角分明的臉正對著玲音。

眼神銳利。

這並不是將玲音二人僅僅看做小孩的眼神,而是想要看清一個人作為人如何的眼神。

玲音還不知道找他有什麼事而感到困惑的時候,就被他用雙手用力抓住了肩膀。

[……玲音,香戀。我是你們父母大學時代的學弟。我以前很是受到你們父母的照顧——]

高大的男子虎目含淚。

玲音明白了。

(——這個男人,比起我們,對於爸爸他們的死更感到傷心——)

相比起來,一滴淚水都沒留的自己就比較薄情了。

他從懷中取出了名片,放在了專用的盒子裏,塞進了玲音的手中。

[如果有什麼事……金錢問題也好,親戚關係的問題也好,除此之外的其他什麼事情都好,隻要發生了什麼哪怕隻有一點困擾到你們的事情,都一定要聯係我。為了你們死去的雙親,我一定會幫到你們的。我的名字是羽矢多——羽矢多壽宗。絕對不要把名片弄丟了。]

自稱羽矢多的男人,用他的大手摸了摸玲音和香戀的頭,之後又用雙臂擁抱了他們。

這種溫暖而有力的感覺,對於玲音來說是頭一次感受到。

妹妹香戀貌似也一樣,雖然感到困惑但是沒有表現出厭惡。

[那個……叔叔,謝謝。]

玲音小聲說道。

羽矢多點頭回應,表情依舊悲傷,悠然地站了起來。

玲音將他離去的高大身影印刻在腦海,心中回憶起他的名字。

(羽矢多……壽宗……?)

他的背影在玲音看來,比起自己的父親更像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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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與其說是令人懷念,不如說是令人心痛的回憶中醒來,玲音因為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而感到迷惑。

這裏是像是老舊圖書館的地方

玲音好像一直趴在圖書館放置的桌子上。

抬起頭來以後立刻就感覺到了違和的地方。

這裏和日本的圖書館風格不太一樣。

茶色的木質巨大書架,整齊的聳立在眼前,沒有標題的書脊整齊的排列其中。

想要看清書架有多高而抬頭仰望的玲音皺起了眉頭。

——看不見天花板。

頭頂上的是白色的雲霧,書架向上深入其中,向著看不見的彼方不斷延伸。

原來以為已經醒過來了,不過好像還在做夢的樣子。

接著,玲音環視四周。

在書架隊列的旁邊,放著另一張桌子,大量沒有標題的書像小山一樣雜亂的堆放在桌子上。

在桌子前麵就隻放了一張木質的椅子。

感覺到書堆的另一麵有人的氣息,玲音打算走過去。

聽到了腳步聲,桌子對麵先傳來了說話聲。

[……嗯,醒過來了嗎。那個……月代玲音,是日本人吧。你還是先坐下來吧。]

雖然說話方式像是男的,但絕對是少女的聲音。

感覺不太好違逆,玲音老實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那個……這是夢嗎?]

也有著想要確認的意思,玲音傻頭傻腦的問道。

書堆的另一邊傳來了少女哈哈的笑聲。

[這倒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你本人的存在並不是夢,但是這個世界本身包含在這裏的我在內都可以看做是名為“黃金記憶的雕刻師,裏格爾多利庫”的神做的夢一樣的存在。你們是以實體的形式被招進了這個夢的世界——這就是我的解釋,不過對此我也沒有什麼自信。僅僅隻是人類的我們想要掌握“迷宮神群”的生態是非常困難的。如果說錯了請見諒。]

[……對不起,完全沒有聽懂你在說什麼。]

就算是夢中的妄言,這也有點過頭了。

不過,藏在書對麵的人感覺玲音的感想理所當然一樣。

[說實話很好,也沒有不懂裝懂。這樣看來,你連為什麼會在這裏也不知道吧。]

玲音思索了一番。

通常,夢應該是在被窩裏做的,睡前的記憶應該是在睡著的時候斷掉。

可是現在,玲音的記憶卻是在紅街中華街斷掉的。

天空中升起巨大的白色滿月,這之後——

[……對了,有很多像鬼火一樣的發光球體飛了過來……]

[就是這樣。然後你就用身體當作盾牌擋在了和你同行的少女的身前。然後以此為契機,你就來到了這裏遇見了我。]

玲音用右手握住了左腕。

能感受到觸覺和體溫。自身的存在不是夢,除了是真實的肉身想不出別的可能。

明明是這樣,但周圍的景色明顯就不真實。

延伸到天上的書架的隊列,被書堆包圍的無法看見的少女,就連吸入的沒有任何味道的空氣都令人感到違和。

回想起剛才少女說過的話。

[我的存在是實體……這裏是神明的夢中?]

感覺到少女點了點頭。

[無法相信也是很正常的。作為這個現象根本的裏格爾多利庫,最近百年左右都一直在瑪麗安的寶盒中沉睡。由於不知道什麼人解開了寶盒的封印,在這之後發生騷動的可能性很高——為了收拾翻倒的玩具箱,雖然感到抱歉但還是要請你幫忙。因為現在的我沒有肉體。]

[幫忙……幫什麼忙?]

不可思議的沒有危險的預感。

是因為危機感麻痹了嗎,還是因為那個人的說話聲聽起來很和善,不管原因是什麼,玲音愚蠢的對於現狀太樂觀了。這個地方的景色缺乏真實感,多少也產生了影響。

[在“現實世界”尋找裏格爾多利庫——接著還要回收石頭們。基本就這兩點。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可以回答,但是就算現在回答了你也聽不明白吧。恐怕還是直接麵對“現實”的話會更快一點]

玲音因為困惑而皺起了眉頭。

[雖然不是很明白……如果這裏真的是神明的夢境的話,那麼在這外側不就應該是神明嗎?夢不是應該在腦子裏做的嗎?]

書山對麵的少女拍了拍手。

[你倒是問到點子上了——首先要說明的是,你的這個問題我也沒有正確的答案。你的問題和“神的夢境”存在在哪裏有著一定的聯係。通常,人類做的夢其實是腦中的幻覺,但是迷宮神群裏格爾多利庫並沒有能夠被稱為“腦”的器官。他恐怕連“生物”都稱不上。基本上就是像幽靈一樣的存在。或者說——就像人類的幽靈一樣,可以稱之為“諸神的幽靈”。]

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回答,玲音感到腦子裏一團亂麻。

少女的話還在繼續。

[現在你和我所在的這個夢境究竟在“哪裏”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用夢境來形容並不是因為單純的字麵意思,而是因為這裏是存在和非存在曖昧難明的地方。人們也這樣稱呼——異次元或是亞空間,諸如此類的地方。裏格爾多利庫的夢中世界也可能是在異空間中的庭園盆景似的地方。也就是說,裏格爾多利庫不一定在這外側——這就是我的見解。你都聽明白了嗎?]

玲音懵懂的看著前方。少女的話語左耳進右耳出,暢通無阻,一點都沒有留在腦子裏。

勉強理解的隻有如果是做夢的話這些都是無意義的妄言,如果不是做夢的話那麼發生的事情與玲音的常識相去甚遠這一點了。

[先不說這些……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這裏是夢境的話我應該可以醒過來吧?]

庫雷雅和其他友人們的情況令人擔心,最主要的還是不放心妹妹香戀一個人。

小時候父母雙亡之後,玲音和香戀由祖父母撫養,可是祖父在三年前死了,祖母則是去年死了。

雖然雙親的保險金和會社的撫慰金,再加上祖父母的遺產也有相當的數額,算上學費今後十幾年的生活都不用為金錢煩惱,但是隻剩下了兄妹二人。

如果在這種時候連哥哥玲音都消失了的話,香戀也太可憐了。

少女的聲音回答道。

[關於這一點沒有問題。隻是——就如同剛才所說的,希望你能夠幫忙回收散失的石頭。要幾個月,也有可能是幾年的時間,讓我利用一下你關於這個時代的知識。在此基礎上,短時間內讓我和你一起行動。我現在也是沒有其他辦法,所以很遺憾不能夠給你拒絕的權利。你就當自己運氣不好看開點吧。]

[誒?]

令察覺到氣氛不對的玲音嚇了一跳的是,木製椅子像軟體生物一樣拘束住了他的手腳。

扶手和椅子腳分別拘束住手腕和腳腕,最後連脖子也被牢牢纏住,就這樣被固定住無法行動。

[嗚、嗚哇哇!?等、等一下!反對暴力!什麼!?到底讓我做什麼!?不管怎麼樣這樣都不好!拜托人做事應該更加文明一點,喂!]

[……嗯。就算這樣不體麵也沒關係。不會傷害你,就這樣坐好不要掙紮。]

從書堆的陰影中,少女站了起來。

麵對這太過眼熟的形象,玲音瞪大了眼睛。

穿著港城高中校服的西裝夾克,金發的馬尾——

麵對作為現役高中女生擁有驚人規格的舊友,玲音笑了起來。

[……庫、庫雷雅!?喂,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少女用自己的手指按在庫雷雅柔軟的嘴唇上。

[放心吧,隻是外表上的模仿罷了。為了締結契約,接下來就要奪走你的初吻——出於我的親切心,至少在外表上變成你意中人的形象。]

[咦……!?]

玲音發出了黃花閨女似的悲鳴。

背上汗毛豎起,玲音想要用全身的力量連同椅子一起弄倒。

即使如此椅子也牢牢的固定在地麵上,動都沒有動一下。

明知道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他還是拚命大喊。

[不不不!不可能追到本人就用假的將就一下,就算是在做夢也太慘不忍睹了吧!?不要!要被侵犯了!]

變身成庫雷雅的少女一邊苦笑,一邊用手指輕按眉間。

[意外的有餘裕嘛。也好,有這樣令人愉快的反應我這邊也就沒什麼罪惡感了。再說我也沒有實體,也是可以不做數的——你就當做是“夢中”的奇遇吧。]

徑直走了過來,少女兩手放在玲音的臉頰兩側。

並沒有肌膚接觸的感覺,隻感覺到好像密度很大的風拂過臉頰。

[……你、你難不成是幽靈嗎!?]

出於對於有著庫雷雅樣子的“不是庫雷雅的人”的嫌惡感,玲音額頭冒出了冷汗。

可愛麵容的少女微笑道。

[說起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記錄者”——黃金記憶的雕刻師裏格爾多利庫的異能者,繼承了瑪麗安的寶盒,將我等的力量記錄在這裏的人——的複製品,也就是人工智能。我們出生的年代並沒有這個詞,但根據你的知識這個詞是意思最恰當的。]

[……人、人工智能……?]

少女低下頭,漸漸靠近迷惑著的玲音的臉。

[詳細的之後再慢慢告訴你。恐怕——我們將會合作很長一段時間吧。]

近在眼前的嘴唇互相接觸。

果然沒有肌膚的觸感,但作為替代的是令人麻痹的振動,瞬間從嘴唇傳到舌頭、從舌頭傳到咽喉、從咽喉傳到大腦最深處。

[姆咕!?]

[……鑽了你為人和善的空子真是對不起。這段時間就要靠你幫助了……]

隨著使腦髓麻痹的違和感,玲音的意識墜入黑暗。

在昏迷的瞬間,在他腦海中浮現的景象,是漂浮在昏暗夜空中散發出耀眼金色光芒的滿月的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