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聽到此處,不由笑道:“你桃花島的武功,又不是傳自前人,都是你師父自創的。他那時正當風華正茂之齡,那會去寫甚麼秘籍?”
梅超風微一猶豫,解釋道:“前輩有所不知。師父慣愛收集古物珍玩,島上有間書房中藏品甚多,師父寶愛非常,向來不許旁人進去。那時他與師娘恩愛甚篤,但師娘也從未踏足過那間書房。師兄便猜,若其中隻有尋常珍玩,師父萬萬沒有這般看重的道理,興許裏頭便藏有武學秘籍。”
曾九聽到“師娘”二字,已然怔住了,而梅超風瞧不見她麵容,便自顧自說道:“我二人趁夜悄悄偷進書房去,隻見裏麵不過是尋常擺設,存了些字兒啊畫兒啊的。我心中害怕,便要拉著師兄離開,師兄卻不肯相信,翻找許久後,還真叫他在書架子的暗格裏翻出了一隻檀木長匣來。”她說到此處,仿佛深陷記憶之中,竟深深喘了口氣,“那匣子是鎖住的,用的是師父自個兒打造的七巧玲瓏鎖。我和師兄沒有鑰匙,是萬萬打不開的。師兄欣喜若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使匕首將匣子強割了開。我二人借燭火一看,裏麵放著兩個卷軸,一本書。”
曾九默然孤坐,輕聲道:“想必那本書就是九陰真經了?”
梅超風道:“不錯!師兄瞧見那本書,忙將上頭兩個卷軸扔在外頭,打開經書仔細去讀,才讀了一兩頁,便與我說,這是本極厲害的絕世武功,我二人離島後有了它,便不用再怕甚麼了。我聽了又喜又驚,怕師父察覺太快,便拾起卷軸重放回匣子裏去。師兄將經書放在懷裏,眼中這才望見卷軸,便說與這本秘籍放在一處的,想必也不是凡物,便展開來看。那第一個卷軸是一副畫兒,我二人稍一瞧,便知畫上是桃花島的風景。師兄瞧不出所以然,便又去拿另一個。……那第二個卷軸也是一副畫兒,我與師兄甫一展開,便麵麵相覷,心知壞了大事,師父縱算肯寬宥我兩個偷盜秘籍,叛出師門,也絕不會饒我二人性命了。”
她長歎一聲,渾然忘我般低低訴說道:“那副卷軸上,畫得是一個女子的肖像。那少女穿著一身輕碧衫子,手裏拈著一枝半開的桃花,她在畫上笑微微地瞧著我,可真是太美啦。我從小到大從沒見過這般動人的女子,竟一時看得入了迷,回過神來才想起來,這女孩兒可不是我師娘的樣子啊。我與師兄瞧破了師父不願讓人瞧見的秘密,算是惹下了大禍,當晚便乘船逃出了島去。”
曾九聽到此處,總算明白為何桃花島突然就失了音訊,十幾年再無來信,原來是黃藥師成親了。若是問心無愧,縱使愛侶相伴,也沒有就此與朋友絕交的道理,但若是問心有愧,那一切都說得通了,一時間竟覺百感交集,怔怔心想:“若是這樣,我倒也不必再往桃花島去了。”
梅超風兀自道:“後來我與師兄浪跡江湖,不久聽說師父將師兄弟幾人都打斷雙腿,趕出島來。我……我二人心中害怕師父追來清理門戶,卻也不知為何他未再履足中土。再後來我們又逃到了漠北去,桃花島的事再未聽聞過了。”
曾九沉默半晌,道:“我也不為難你,你好自為之罷。”說到此處,她聲音倏而一止,卻是忽聽山坡下頭的林子裏仿佛傳來一陣陣窸窣異響。仔細聽了片刻,她恍然心道,“這是蛇聲,有人在牧蛇!”當即跳下供案,欲循聲去打探情形,又想起身畔的梅超風,囑咐道:“你小心不要出聲。”
梅超風呆了一呆,叫道:“前輩——”話音未落,忽覺麵前一陣輕風拂過,上身穴道豁然貫通,再側耳去聽廟中動靜,卻半點人響也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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