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煥走下樓梯,毫不避諱那個紅衣女人看過來的目光。他摸了摸下巴,坐了下來,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那麼平靜的看著那個紅衣女人。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看著,好像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最終紅衣女人欠了欠身子,笑了笑,捋了一下劉海,說道:“你難道沒什麼要問我的嗎,何煥?”
何煥心中一淩,麵前這個女人竟知道自己的名字,大有一種“來著不善”的意味。
“哦?你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忽然倒在我家門口,是不是該由你向我解釋清楚呢?”
紅衣女人再次抿嘴一笑,說道:“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何煥正要反駁,忽然何母從一旁站出來,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你,你到底是不是顧雅?怎麼何煥說你已經死了,你怎麼還活著呢?不不,我是說活著好,活著好。”
顯見何母剛剛在一旁一直偷聽,是憋不住了,一下子就冒出頭兒來。
那紅衣女子卻搖著頭,看了看何母,說道:“我和我姐姐長得很像,可我不是她。”
“什麼姐姐?顧雅是你姐姐?那你是顧雅的妹妹?”何母好容易喘口大氣,拍了拍胸脯,在那裏謝天謝地的樣子。
“我沒聽顧雅提起過她有個妹妹。”何煥還是有所疑問。
“我和她長得這麼像,她怎麼可能讓男朋友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複製版本呢?”
何煥想了想,這類女孩兒的心思,不想被替代的感受,倒也說得通。
何母卻放鬆下來,一屁股就在顧雅妹妹旁邊坐下來。
“你多大?你們是雙胞胎吧?”
“不,我比姐姐小幾歲。姐姐死的時候,我一直在國外念中學,知道最近,很想念姐姐,就回國來了。”
何煥心裏盤算著,這個人很可能真的是顧雅的妹妹。自從顧雅去世後,她的父母就移民到了國外,很可能就是為了照顧這個妹妹,才離開傷心地的。
他開始有些自責,他怎麼可以懷疑顧雅的家人呢?那樣怎麼能對得起為情而死的顧雅?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顧婉,婉約的婉。我在姐姐的遺物中找到了這個。”
何煥接過顧婉遞過來的照片,那是大學時候他照的一張寸照。他竟不知道顧雅有他這樣一張照片。
可是顧雅就是那個樣子,對他的一切都十分在意,想必是趁他不注意時,偷偷藏起了他的照片也不一定。因此,他看著這張一寸照,就毫不遲疑地相信了。
他看了看照片正麵,又翻過來看。兩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堆在那裏,是用藍色油筆寫的字。細著眼睛讀那些小字,卻正是他家的地址。
怪不得顧婉能夠找到家裏來,一定是根據這個地址來的。
他把照片遞回給顧婉,問道:“你來我這裏,你爸媽會不會責怪你?”
顧婉那眼神忽然左顧右盼起來,隔了兩秒才回答道:“不會啊,怎麼會責怪我呢?”
他們的大女兒因為他自殺了,他們怎麼可能不心存怨念。顧婉說什麼不受責怪,都是騙他的罷了,他把這些都看得一清二楚,顧婉是擔心他心有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