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3)

何方恢複意識的時候,頭暈得厲害,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計,能再次品嚐到饑餓的滋味,何方覺得分外地有真實感,他睜開眼,還未來得及打量屋內的擺設,就被一個正處在變聲期的公鴨嗓子給吸引了注意力。

“誒呀,少爺,你終於醒過來了,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嗚嗚嗚。”說著那個青衣童子嗚咽起來。

一天一夜,難怪餓得這麼厲害。何方撐著坐起身,‘胸’口腹部像是被重擊過一樣鈍痛,何方坐起身‘摸’‘摸’自己的身體,好一個孱弱的身體,再低頭看那柔若無骨的蔥白手指,手掌上因幹粗活顯得有些粗糙。

何方暗暗回想自己這副身體的記憶。

梁山伯這個名字率先跳入何方的腦海,哦,這個為情所傷的短命鬼。

“山伯,你醒了。”

這間屋子的另一個主人出現了,‘女’扮男裝的祝英台,一眼看去就能判定是個‘女’人,走路的姿勢,笑起來的模樣,即使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分明是‘女’人的音‘色’。

祝英台走到何方‘床’邊,低頭望著他,喜笑顏開地說道:“這次的蹴鞠多虧了你咱們才能大獲全勝,我看那馬文才還敢不敢再得意,你功勞最大,說吧,想要什麼獎賞,本公子全都滿足你。”祝英台不愧是上虞縣首富的‘女’兒,將自己哥哥平日的紈絝做派學得十足十地像。

“我餓了,給我‘弄’些吃的。”何方垂下眼眸有氣無力地說道,聲音輕柔地像小貓一樣,何方實在沒有力氣,餓得暈沉沉的,好想馬上大吃一頓。

“山伯你要自信一點,大聲說出你的訴求,身為平民又怎樣,你有學識有見地,勤學刻苦,就算是士族子弟也沒有幾個比你優秀的,來,大聲地告訴我你想要什麼,不要有所顧慮。”祝英台鼓勵地說道。

何方無奈地抬眼看她,她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碗米飯再來塊‘雞’‘腿’。

“四九,先給我倒杯水。”何方扭頭朝後麵的四九說道。

四九忙給何方倒了杯涼水,何方潤潤喉嚨,“祝公子,我睡了一天一夜,現在餓得厲害,除了飯菜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

祝英台‘露’出失望地神‘色’,拍拍何方的肩膀,“好了,我讓‘吟’心拿銀子去飯堂給你買些吃食,你且安心歇著。”

等何方吃飽喝足之後,回顧了這副身體的記憶才知道梁山伯是個極度自卑的人,家境貧寒,無錢支付束修,為了留在尼山書院念書,上課時間之外的時間要用來幹雜活,譬如打掃學堂的地麵桌凳,給院長洗衣物,給廚房打水,很多學生經常欺負他,來顯示自己的優越感,在這裏,梁山伯就是個受氣包,隻有同屋的祝英台沒欺負過他,還處處站出來維護他。

何方狠狠皺起眉頭,這個梁山伯懦弱的‘性’子還真是不討喜,為了能夠留下來讀書,忍氣吞聲毫無尊嚴,還有好幾次深夜裏躲在被窩裏偷偷哭,再看鏡子裏風一吹就倒的弱質身體,比祝英台更像‘女’人,難怪知道祝英台要嫁於馬文才之後會吐血身亡,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實在強不到哪裏去,祝英台的離開隻是他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擊垮了他活下去的信念。

何方下意識地去‘摸’手上的指環卻‘摸’了個空,再看手腕上也沒有念珠的影子。

“四九,我以前有沒有一串念珠和指環?”

“少爺,您忘了嗎,馬公子說您打碎了他的端硯,您那兩樣東西都賠給了馬公子。”

何方‘揉’‘揉’頭,這真是給他出了個難題,要是沒有這種事,他大可以離開這個尼山書院,可這樣一來,他得先想方設法取回指環和念珠才行。

偷回來,且不說這副身體沒那個本事潛入馬文才的房間,再說那馬文才從小習武,武藝高強不說還有幾個凶悍的家丁,何方要是被抓住挨上幾個拳腳,差不多可以見閻王去了。

好在這個時候的馬文才隻是不喜梁山伯的窮酸樣,主要的目標對象是祝英台,馬文才還不知道祝英台是‘女’扮男裝,兩人家世相當,一個是官二代一個是富二代,學識又不相上下,奉承巴結他們的人數也旗鼓相當,學院就這樣自發地被分成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