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萬勝喃喃道:“你真了不起,打敗了他們。”
越女微笑道:“我打敗了他們,你好像不高興?”
金萬勝苦笑道:“我豈會不高興?我隻是覺得我比你差遠了,心裏慚愧得緊。”
越女淡淡道:“金捕頭這不是說笑嗎?論及心機,這裏誰能同你相比?”
金萬勝不悅地道:“越女姑娘這麼說,不是在臊我的皮嗎?”
越女譏誚地道:“有這麼嚴重嗎?”
金萬勝哼道:“我雖然敗了,可是我難道沒有自己的尊嚴?”
越女笑了笑道“金捕頭,你還不起來?”
金萬勝怫然道“我被點了穴道,你讓我怎麼起來?”
越女冷笑道:“你真的被點了穴道?”
金萬勝厲聲道:“你不要以為自己武功高強,就可以欺人太甚。”
越女哦了一聲道:“我欺你了嗎?”
金萬勝憤然道:“你明知道我被點了穴道,不僅不解穴,還在冷嘲熱諷,這不是欺人是什麼?”
越女悠悠道:“金捕頭,我想給你講一個有趣的故事。”
金萬勝冷冷道:“你真有閑情逸致呀。不過你的故事還是留著自己聽吧。在下隻想讓文種他們看看,高貴的越女姑娘是如何對待自己人的。”
越女笑道:“這個故事你一定要聽。我相信你聽完了一定會站起來的。”
金萬勝的心,徹底沉下去了。
他盯著越女的手。卻不知什麼時候,越女手裏已經拿著那柄短劍,正習慣地用劍鋒修著指甲。金萬勝歎道:“你講吧,隻要你的故事真有那麼神奇的力量,在下願意天天聽你講故事。”
越女笑了笑,緩緩道:“在荒城,有一位武功超卓,智計無雙的捕頭。十幾年來,緝凶捕盜不下百名,赫赫名聲傳變了周圍幾百裏,其英雄事跡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金萬勝道:“這樣英雄了得的英雄我怎麼不知道?”
越女沒有理他,繼續說道:“這捕頭在辦案中自然要接觸三教九流各種人物,漸漸地他被染黑了,有了貪心……”
金萬勝哼道:“你這是拐彎抹角諷刺我。”
越女還是不理他,目光中卻有了一種惋惜之色,“他雖然貪圖金銅,卻還能自我節製,起赫赫大名並沒有受到影響。誰知他不幸遇到一個很美麗的女人……”
金萬勝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沉入到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越女歎道:“這個美麗的女人本來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強盜,這個捕頭本應當把她緝捕歸案,可是當他遇到女人後,卻不幸地愛上了她……”
金萬勝心中的悲哀,已經不由自主地傳染到了臉上,呐呐道:“郎才女貌,英雄美色,這本來就是江湖中經久不衰的佳話。你怎麼能說它是一個不幸呢?”
越女冷笑道:“如果這個捕頭能令女強盜洗心革麵,誰又不說這是一段佳話?誰知他不僅沒有改變女人,反而為女強盜所汙染,竟在錯誤的路上越滑越遠……”
有風吹過,金萬勝不禁打了個寒戰。
越女輕咳兩聲,道:“這捕頭在短短的時間,完全變了,不僅在金錢上的追求不知厭足,而且還想在這裏成龍變蛇,加入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幫會。”
金萬勝疾呼道:“你胡說。”
越女笑道:“你已經承認那個捕頭就是你。”
金萬勝無語。
越女道:“你既已承認,那麼這個強盜不用問就是三娘了。”
金萬勝歎道:“不錯,我確實愛上了三娘,但是我確實不知道她就是劫持子貢的三娘……”
越女哈哈大笑,“金捕頭,既已做下事實,你現在否認有什麼用?”
“你說,你有什麼證據?”金萬勝還是不服。
“第一個證據,就是我剛到荒城那天,子貢先生和荒城公子被劫那件事。”
“他們被劫,我在廳中,你是知道的。”
“可是你和漂萍去查事,大箱子倒扣在地上,這麼明顯的破綻,你為什麼不加以點破?難道你這個捕頭是假的?你借故追人,把漂萍遠遠引開,不是給三娘創造機會又是什麼?”
金萬勝道:“那時,我並不認識她……”
可是他的解釋已經沒有力量了,那時,化裝的三娘悄悄塞給他一塊翡翠,價值不下百兩金子,所以他故意放她一馬,沒想到成了他勾結三娘的疑點。
越女道:“你們走後,我專門查看了一下。我啊當時隻是想不通,你一個大捕頭,怎麼會那麼粗心?那時我就注意到你。”
金萬勝喃喃道:“你的第二個疑點又是什麼?”
越女道:“風千裏合夥三娘算計我時,你為什麼同漂萍恰好趕到?很顯然你是想置我於死地。沒想到文種救了我,卻更證實我的判斷。”
金萬勝道:“還有什麼?”
“當我揭露風千裏的陰謀時,以你當時的情況,本來可以點他穴道抓個活的,好從他那裏得到子貢的下落,可是你卻殺了他。如果你們不是同夥,你有殺人滅口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