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生靈塗炭,非吾所願!”太史昆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卻不允許為了幾個人的私欲,便去哄騙天下百姓相互廝殺!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珍貴的,絕不可以淪為哪個人的玩物!什麼忠於誰誰不惜獻出生命,什麼為了某某寧死不屈,這都是暴君為了自己的權勢哄騙百姓的伎倆!要殺進開封,以我的實力來說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哪還用得別人插手!但是,我拒絕內戰,也絕不允許大宋的任何人發起內戰!誰敢挑起內戰,誰敢哄騙漢人殺漢人,就是與我為敵!”
太史昆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縱使種師道這等名將聽了也不由得周身一凜。種師道表態道:“你放心好了,我隻是求生存,並沒有爭霸天下的意圖,何必擅動刀兵?到了蜀中,我隻是守護一方水土就好,隻要旁人不來荼毒蜀、荊兩地的百姓,我便老老實實龜縮一角便是!”
太史昆道:“既然種公有誌守護百姓,我太史昆也不能沒表示!這樣好了,我贈送西北軍火銃五千柄、火炮百門,並向西北軍開放火器貿易!今後種公采購的火器,絕對保質保量價格低廉!”
五千火銃一百火炮絕對是一樣重禮。種師道喜道:“太史昆,你們天京城的獨門利器就這樣送給我?你不怕製作火銃的秘密被破解,天下人人都有火銃用?”
“犯罪殺人,沒有火銃抄起菜刀一樣殺得;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社會裏,即便是人人擁有火銃也無妨。”太史昆笑道:“對於百姓來說,每個人都擁有火銃與每個人都沒有火銃並無什麼不同。不過對於統治者來說,向擁有火銃可以自衛的百姓加以苛政卻要三思而後行。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反倒盼著天下百姓個個擁有火銃呢!”
種師道搖頭道:“你啊,堂堂一位王者,居然滿腦子的暴民思想!”
太史昆道:“我寧願天下人人都是暴民,也不願天下人人活在****之下!”
種師道歎道:“我本來問的是你怕不怕對手變強大,不料你倒是說起禁武與否這種沒有正確答案的問題來了。諸子看待禁武問題,無非是辯論百姓習武是匡扶社稷還是危害社稷,你倒好,直接就是鼓動百姓造反了!怪不得你不願意容納我們西北軍!你我之間,的確見解不同。”
“我天京城,什麼樣的思想都可以容納。隻要你有興趣,你盡可以在最熱鬧的街道上放聲宣揚的你的思想。”太史昆道:“天京城,隨時歡迎西北軍來參觀遊玩,更加歡迎西北軍來此做生意、做傭兵。但若是說起整個西北軍歸屬天京城這種話……我太史昆還有些自知之明,幾千人的隊伍我還能指揮的過來,數萬人大集團軍作戰實非我所長。不瞞種公說,便是連盧兄的麒麟軍,現在也已經獨立於天京城之外。”
旁邊盧俊義無奈道:“沒錯,就在今天中午,賢弟已將麒麟軍與幽燕之地托付給我。他堅持,天京城隻要百裏方圓便可。”
種師道驚訝的看了太史昆半晌,道:“你將軍隊、土地全都拋棄了?你……一個爭霸天下的梟雄,怎的忽然成了聖人了?”
太史昆聳了聳肩膀,道:“沒那麼神乎,小生,不過是一介忠臣罷了!對了,明日我幫種公向道君皇帝討要一份任命你去成都府做將領的告身,省得種公出師無名。”
這個建議整合種師道心意,他含笑謝過,露出了幾分想要告辭的神情。王進見狀,道:“種公要遠行,可是我王進卻沒有離開天京城的意思呢!我麼,隻要有這個信安軍知軍的身份在,就繼續看護天京城的南大門;若是朝廷罷了我的官,我就安安心心做我的蓋世傭兵團團長!昆哥沒什麼意見吧!”
太史昆自是不會反對,立刻誠懇應允。王進道:“既然如此,我就算是個地主了!種公,不如移步我的住所,容王某做東為您擺一桌送行酒可好?”
種師道聞言欣然同意,當下與太史昆等人依依作別。太史昆舉止優雅的送走種師道一行,忽而搖身一變,靈猴一般的奔出布政司,翻身跨上妾意濃,旋風般的奔向港口的方向。原來與種師道會談時匆匆來報的小校帶給了太史昆一則消息:故人歸來。
如今的天京城港口,早已經超過京東東路的登州、萊州,成為江北最大的海港。
最初的天京城港口位於臨近黃河入海口的灘塗上,那地方水淺,且受潮水的影響非常大,想要全天候裝卸貨物,就必須修建很長的棧橋。不消多說,這樣的港口並不是最佳的選擇。
在葉春的建議下,天京城在城北十五裏處海岸邊修建了一座副城,作為港口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