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會兒,林衝才想起這個擒拿自己的人正是昔日大名府名氣最盛的武者盧俊義。說起來林衝也得過周侗的指點,算是盧俊義的同門師弟,隻是周侗門人實在太多,因而兩人學藝時不曾見過麵而已。聽得這位素有賢名的師兄為自己開解,林衝不禁向他問道:“那個人真的是女真人?那個人真的是策劃侵宋的主使者?”
盧俊義歎道:“他乃是女真人首領完顏阿骨打的兒子,從前專門潛入大宋做些偷竊情報的勾當,從那時候起,我天京城就與他為敵,自是對他熟悉的很!從目前的情報來看,獻計偷襲開封的人就是這個家夥!唉,林兄弟,你也是做軍官的,你就不想想,封伯僅次於公、侯,就相當於正四品的銜兒了!宮裏做侍衛的,哪可能得到這麼高的爵位!”
“我……我被騙了?我……我……”林衝忽然嚎啕大哭,竭力嘶喊道:“我竟是親手放走了殺害我百餘名兄弟的蠻酋!我該死!該死啊!”
太史昆被林衝哭的頭疼,逐不去理他,而是招呼衛兵,前去追捕完顏宗望。忽而,太史昆想起一事,向段景住問道:“對了,宗望那廝是何時逃走的?”
段景住哭啼道:“也就是剛入夜的時分吧!我為了給林衝放放風,還特意支走了四位守衛的兄弟呢!想必林衝在關起我之後立即就將人放了!”
太史昆回頭怒視林衝,林衝此時這明白了自己闖下大禍,目光中多了幾分躲閃,默默點頭表示段景住說得沒錯。
盧俊義歎了口氣,道:“咱們天京城從不宵禁,晚上比白天還熱鬧,街上人潮如織,城門從來不關,想要逃走……這一夜的工夫,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太史昆拳頭緊握,道:“那廝養了幾隻海東青!若是見到高空有海東青,一定是說明這廝在附近!”
盧俊義道:“天上那麼多雄鷹,誰能分辨哪個是海東青,哪個是尋常的鷹隼呢?”
原來這個年代生態還沒有遭到破壞,各種野生動物數量繁多,天空中翱翔的雄鷹自是少不了。因而盧俊義的說辭,並不是空穴來風。太史昆想了想,對於重新捉拿完顏宗望亦是沒有主意,值得深歎一聲。
這時候,林衝終是開口說道:“太……太史城主,在下有不情之請,我……要去追捕完顏宗望!若是不能將他重新捉拿,我情願提頭來……”
“免了!”太史昆擺了擺手,阻止林衝發下毒誓。
太史昆對於眼前這位演義中的大英雄終是有幾分敬仰之情,追捕完顏宗望這等奸詐之輩困難重重,有個毒誓約束著,林衝定是要多吃許多苦頭。
太史昆道:“算了,你既然有追捕完顏宗望的想法,我也願意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這樣,我贈你交鈔萬貫,火器若幹,你自己去招攬些零散傭兵做手下成立一支傭兵團,去做捉拿完顏宗望的任務吧!其實也不隻是完顏宗望,像是抓捕阿骨打、撒改、耶律大石等等蠻酋的任務在傭兵大廳裏都可以接的到,你若是有誌於攘外,盡可以一並接來做了!去吧!”
盧俊義上前將林衝的穴道接了,那林衝含混不清的道了聲謝,跟隨著一名衛兵離開了。
完顏宗望這樣一條大魚竟是掙脫漁網跑掉了,太史昆與盧俊義對視一眼,也隻能稱讚那廝命相著實過硬。過了沒多久,軍情司審訊峽穀道觀中宗望同黨的報告也過來了,太史昆粗略一看,又是歎了口氣。
原來,宗望的這夥同黨竟是分成八個小團夥,團夥之間皆以諢號稱呼,相互並不知底細。每個團夥都有一個小首領,團眾平日就是依著首領的吩咐做事,至於做事地目的是什麼,團眾也並不知情。
那四個號稱全陰四聖的道士是隨著一位中年人來的;那十幾個瘋僧本無意識,亦是聽從一名年輕吹哨者的控製;甚至八個團夥內還有一個是在天京城正經注冊過的傭兵團。不過無論是控製全陰四聖的中年人首領,還是控製瘋僧的吹哨者首領,這個八個團夥中的八個首領竟是在這一戰中全部戰死。軍情司派人回到現場查看,發現八個首領皆是背後中快刀而死,說不得,便是最後關頭被宗望滅口的。
全陰教自段鐵玀、尹士平身死之後支離破碎,教內殘餘眾人浪跡江湖,被誰所用並不一定;而瘋僧全憑一支哨子的調動,與件商品也差不許多,亦不見得必定是吐蕃人的手下。如此說來,宗望到底是不是與耶律大石有牽扯,竟又成了無頭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