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斬“文曲天權斬”,乃是成就驍將的招數,其刀勢圓潤,借力打力,可將斬出一刀的力量揮砍出上百次。這招若是用熟了,刀勢可做到綿綿不絕,以武鬆目前的氣力來說,可連續揮刀三個時辰以上而不至於疲憊。
所謂驍將,乃是奔襲千裏、斬敵萬首之將,而此刀法,正是延長施刀者氣力,成就久戰之法。此法,被一眾嘍囉蟻附圍攻時不為所困,與強敵時,亦可用悠長氣力耗光對手精力從而獲勝。
此招的精髓,就在於一個“借”字,刀法使開,無論是刀的慣性、敵人的氣力、坐下的馬力、甚至是腳下的地力,可謂是無力不借。這個“借”字訣,本是極難領悟的法訣,可偏偏艾虎的“發力法則十八條”中,正好就有個對應的好辦法。
這個辦法,乃是一個“崩”字。原來借力的竅門,全是依靠著腰肢處的發力,而這個崩字,恰恰教授的就是腰肢如何將氣力轉移。無論是腳上臂上吃了力氣,隻需將腰肢輕輕一顫,便可將這些氣力如數奉還回去,若是能夠將崩字訣用的隨心所欲後,甚至可以將五分的力氣反彈回十分去!也正是有了這個崩字訣,武鬆隻用了旬月時間便將“文曲天權斬”參悟成功。
第三斬“祿存天機斬”,卻是個成就“莽將”的法則。莽將一詞,說的乃是行事莽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將領,其意本不應該是個褒義詞。沒聽說過,有誰會立誌做一個魯莽之人的。
但若是細細品味古代戰史,卻又有許多不可能的勝利正是來自於“莽將”的魯莽。無數軍師百般算計皆無勝算的戰役,正是由於莽漢的亂打亂撞,竟是能夠殺出個別開生麵。而曆史上的這些個莽漢,往往還有另一個稱呼:福將。他們所展開攻擊時的方位與時間,都是雙方軍師撓破腦袋也想下個不到的地處。
運氣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來了運氣能夠把握住的人則是更少。而把握住機會,還有能力將運氣轉變為成果的人,則是少了又少;而一而再、再而三有能力把握住運氣轉變為成果的人,則是鳳毛麟角。
如此說來,誰有能說“莽將”不是個褒義詞呢?如此說來,立誌做一個經常有能力把握住運氣轉變為成果的人,是一件可笑的事呢?
祿存天機斬的莽將之道,精要乃是一個“搶”字,敵想要動手,我便先動手,敵想要出招,我便先出招。這個搶字,卻是與後世李小龍開創的“截拳道”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更妙的是,刀法一改前幾招一刀兩斷的氣勢與決絕,將出刀的目的變為了擾敵、傷敵。一刀下去,犧牲所有的力量,來換取角度與靈巧。敵人若是刺槍,這刀鋒便搶先一步劃過他的虎口,縱使出刀的力量無法斬斷整個手掌,但僅憑著刀鋒的鋒利仍可割斷敵人的筋脈;敵人若是舉錘來砸,便可以搶先一刀劃過他的麵門,雖不能將敵人斬個屍首兩分,但是劃個目瞎唇裂還是沒問題的。
武鬆能在旬月間悟出這個搶字訣,亦是憑借著“出力法則十八條”的幫助。法則中有個“錯”字訣,其道理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如何利用時間差,如何預判敵人下一步的行動。
比方說對手左臂後擺、由胯微曲,便可以判斷敵手要提左腿;再比方說對手刺槍時最薄弱的時候,並不是長槍勢末,而是收槍即將要蓄力的那一霎。
而想要把握住這樣短暫的時刻,就要知道什麼叫做節奏。通常人在搏鬥的時候,每次發力之間的間隔都差不多,這就是對手的節奏。如何能判斷並抓住對手兩次發力之間的間隔,正是自己所需要的節奏。這,正是錯字訣的精要,而搶字訣的施展,也正是以錯字訣為基礎的。
這兩斬,武鬆隻用了兩個月就參悟成功了,可謂是神速。就當武鬆要參悟第二斬“巨門天璿斬”的時候,卻真個是被難為住了。
原來,巨門天璿斬成就的,乃是“百戰之將”,其精要不是一個法訣,而是一句《道德經》中的經文: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至於其它的解釋,對不起,沒有了。
一個刀法,居然用上了經文!而對敵戰鬥、如何修煉則是隻字未提!這下子,將二郎足足難為了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