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點火!”
轟地一聲響,興慶府夏國皇宮的宮牆塌了好大一段,數十丈方圓一片火海。
“甲隊,從東麵上!喊殺聲一定要達到震耳欲聾的效果!乙隊,從西麵上!慘叫聲一定要由衷,要發自肺腑!丙隊、丁隊做好準備!”
幾夥士兵穿著各式號衣吵吵鬧鬧地上了殘破的宮牆,按照太史昆親自指導的武術動作開始對打。
“哐啷!”門應聲而破。幾道血痕不但沒有影響到英俊的外表,反而為其平添了幾分彪悍的男兒氣息。俊臉的主人朱大貴滿臉悲憤,對著皇後喊道:“奸細!咱們的士兵中出現了奸細!這是非戰之敗,我不服,不服!”
喊殺聲已經傳到了華美的樓閣下麵,皇後心裏一陣驚慌,頓時也沒了主意。反倒是朱大貴豪言道:“蝶花,你快走!快走!我來拖住他們!”
梁蝶花一陣感動,呼喊道:“不!要走咱們一起走!”
“不,不可能了,宮牆已經失守了,敵人就在我們身後。”朱大貴道:“一起走的結果,是誰也走不了。我留下,你走!要快!”
“不,我不走,大不了,咱們一起死!”
“我不要你陪我死,我要你活著,堅強的活著!隻要你能活著,我就算死,也是笑著離去!”朱大貴深情道:“蝶花,快走,再不走就遲了!”
“我不要!朱郎,我不要你為我死!”
“蝶花,你好糊塗!”朱大貴跺腳道:“帳後躲著的可是小雅苑的梁玉宵?此時你不護主逃亡,還要等到何時?”
帳後一陣輕動,果然出現了梁玉宵的身影,她攙扶住皇後,道:“娘娘,快走吧,不要辜負了朱將軍一片苦心!”
皇後還待掙紮,卻見朱大貴已是挺住長劍橫在了咽喉之上,悲涼說道:“蝶花,你今日諾是不走,你便是害我引頸自刎的凶手!你快走!”
紫金麵具後,早已滿是淚水。皇後徒勞地掙紮著,泣道:“朱郎,朱郎!”
朱大貴眼圈通紅,卻是強忍著不讓淚水湧出,他追上前兩步,從懷中掏出一大把交鈔,一邊往皇後懷裏塞,一邊嚷嚷道:“蝶花,這是我大半輩子的積蓄!錢這玩意,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你就留著花吧!你自幼錦衣玉食,此一別少不了風餐露宿,多帶些錢,照顧好自己啊!”
皇後掙紮道:“朱郎!我不能要你錢!我跟你……不是為了錢!”
朱大貴終於終於是按捺不住眼中的淚水,一邊任由其盡情揮灑,一邊哭鬧道:“任性!讓你拿著就拿著!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皇後真情流露道:“朱郎!錢,我有的是!此番我能逃出命去,就會開啟我梁氏寶藏,取出我梁氏積累數十年的珍藏,招兵買馬,東山再起!”
朱大貴聞言,麵目上多了幾分寬慰。他溫柔地點了點頭,道:“很好,蝶花,你有了這種想法,我就不再擔心你會想不開了!咱們,永別了!”
適時,梁玉宵已是開啟機關,打開了一道暗門,擁著皇後邁入了密道。紫金麵具下,涓涓淚水化作晶瑩水晶,不斷滴落。
朱大貴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朗聲說道:“蝶花!若是此番我能僥幸逃命,再去哪裏找你!”
皇後叫道:“寶藏!去我梁氏的寶藏,我一定會去那裏的!”
朱大貴搖了搖手,微笑道:“我知道了!如果你想我了,一定要在寶藏那裏等我啊!說不定什麼時候,我真的會在那裏出現的!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
皇後聞言,已是泣不成聲。她悲愴哭泣道:“朱郎!你騙我!你根本不知道寶藏在哪裏,又怎麼會去找我?你這樣說,分明是怕我日後自盡而已!”
朱大貴咬緊下唇,努力的做出一副微笑的樣子,但是他的淚水,卻早已將他出賣。
皇後再也抑製不住,掙脫梁玉宵的拉扯,飛奔幾步撲入朱大貴的懷中。她掏出一張金帛,塞到了朱大貴的手中,依依不舍輕吟道:“朱郎,此張金帛上描繪的正是我梁氏寶藏所在!你一定要努力的保住性命,哪怕是暫時投降、忍受些屈辱也要保住性命!過些時候,你依著金帛上的圖樣前來尋我,我們開啟寶藏,重整河山,重新來過!”
朱大貴顫抖著說道:“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皇後貼近朱大貴的耳根,輕聲呢喃道:“朱郎,我雖是皇後,可我並未曾與皇帝共同生活過。如今的我,依然是處子之身,你一定要努力的活著,然後來將我采摘啊!”
朱大貴失口痛哭,用盡力氣將皇後推開,竭力大喊道:“蝶花,你快走!若是你再不走,我怕我就舍不得你了!”
皇後用力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了密道之中。
消失了,皇後真的消失了。屋子中沉靜了片刻,終於爆發出一陣震天的吼聲:“耶!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