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昆撫掌笑道:“看不上眼嗎?不要緊,小的們,給野利家主上點紀念品!”
一旁邱小乙上前一步,獻上了一尊木牌。木牌是上好檀木所製,上書“野利氏堂中曆代宗親昭穆考妣之神位”幾個大字。
野利白羽定睛一瞧,大驚失色,失口叫道:“怎的……怎的我家先祖牌位到了你手中!明明應該是安放在黑水城野利氏祠堂中才對!你……何時盜來的?”
“注意你的言辭!什麼盜來的,這是繳獲來的!”太史昆指了指屋子一角兩支大麻袋,道:“這個呢,隻是個樣品,看到兩支口袋沒有?裏麵還裝了百十個小號的呢!瞧見露出半邊的那個沒?供奉的是誰?野利仁榮?”
野利白羽臉色蒼白,呢喃道:“何……何謂繳獲?”
太史昆道:“實話告訴你吧,前天一早,拓跋氏、頗超氏、把裏氏、仡黨氏、悉利氏、篪逋氏、毛羽氏、拽藏氏八家聯手,已經將你的黑水、黑山二城攻占了。也就是我麵子大,好說歹說令他們沒將你野利氏的祠堂牌位一把火燒毀。野利家主啊,方才我提的條件,你可是有興趣與我討還一番了?”
“什麼……我野利家的祖業……統統沒有了!”野利白羽目光空洞,無力的滑坐在地。
“隻要人還在,東山再起就有希望嘛!”太史昆啜飲著香茶,道:“你的老婆孩子都活的好好地,再加上三千精銳兵馬,去了遼國上京,也未必不能成為一方霸主啊!”
野利白羽雙唇微顫,喃喃道:“太史昆,你真的肯放我走?你……已經占了我家的祖業,奪走了我家積蓄,你還想要從我手中得到什麼?”
“嘖嘖,我就是想單純的做做好事積個德而已嘛!我的目的很單純!”太史昆微笑著親手解開了野利白羽身上的束縛,順手掏出一紙文書,道:“也難得咱們相識一場,走之前你老人家就勉強為我欣然提個詞吧!喏,空白處簽上你的名字,按個手印就算是完事了!”
“這是什麼文書?轉讓我野利氏所有礦藏、田地、商鋪給太史昆?哈哈哈!”野利白羽悲涼笑道:“我家的礦藏田地商鋪你都已經搶占了,還要什麼文書!”
“野利白羽,你態度有些不端正啊!什麼樣的人能成事?任由大風大浪撲麵而來卻巍峨屹立麵不改色的爺們才能成事!你瞧瞧你,簽字這麼點小事,竟然還又是哭又是笑的!不成體統!”太史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簽了字,待你三千兵馬出太行山的時候,我再送給你三千套皮甲兵刃好了!再不知足,我立刻就廢了你,讓你那七歲小兒接任你家主之位!事兒該怎麼辦,會了嗎?”
野利白羽聞言倒吸一口冷氣,竟是連分辯也不敢,連忙含淚簽字畫押,暗自悲愴而已。太史昆收回文書,吹幹墨跡,陰森森笑了幾聲,揚長而去。
話說太史昆也未遠去,隻是轉身去了對門的一間屋子。這間屋子內卻與方才的審訊室大不相同。屋子裏五爪虎足唐三彩香爐中置放了一塊上好的龍涎香,彌漫地整間屋子裏芬芳怡人,三位老者圍坐在小幾旁,怡然自得品味著一壺黃山毛峰。
隻是,三位老者身上的裝扮卻是與整間屋子的風格截然不同。他們身上拴著鐵鏈,臉上塗著汙垢,衣衫上竟然還帶著點點斑駁血跡。不用說了,這三位老者,正是寶仁號、雪月齋、米擒氏的三位掌櫃。
三人見了太史昆,紛紛起身相迎。太史昆將剛剛得來的文書略一展示,笑道:“托諸位的福,大功告成了!如此,明日咱們辦個手續,野利氏三座鐵礦轉於寶仁號,一坐玉石礦轉於雪月齋,分散於夏國各地的四百六十九間店鋪,轉於米擒氏所有。至於這些田產麼,還是交給乾順,讓他分封有功之臣時使用好了。”
三位掌櫃亦是滿麵含春,喜道:“多謝昆哥豪贈!如此前所言,這些礦藏店鋪頭三年的出產,我們一定會如數送繳到天京城去!”
太史昆謙虛道:“何以言謝!這些不動產我一來無人打理,二來也帶不走,交給幾位掌櫃,卻也是個互利互惠的好生意!”
“不動產?是了是了,礦藏店鋪皆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一旦得到,若無性命之憂誰人也不願意轉讓,可不就是不能動的產業麼?”幾位掌櫃撫掌笑道:“昆哥口中的言辭果然有趣!”
眾人說笑幾句,太史昆道:“事不宜遲,咱們得抓緊時間掏掏沒藏氏的底子!邱小乙,咱們老規矩,快些把沒藏多勃奈綁起來!”
邱小乙嘻嘻一笑,道:“昆哥,甭麻煩了,沒藏老頭可沒有野利老頭的骨氣,方才老崔抽了他兩嘴巴子,他已經招了!說是在寶仁號裏存了二百萬貫錢財,取錢的憑證就是他腰間玉帶裏夾藏的一塊龜殼!喏,龜殼已經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