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還沒有敗。”朱大貴柔聲道:“分則敗,合則勝!逃跑的士兵都是些底層的士兵,而真正的精銳依然是駐紮在興慶府內。隻要我們能將城中的兵馬擰成一股繩,未必就會敗給乾順。”
梁皇後喃喃道:“重新整合梁氏的力量,一鼓作氣拿下仁多的殘部,重新將興慶府掌控在我的手中,而後……待到明日乾順領兵來召開什麼退位大典的時候,我率領精兵,直搗賀蘭山帝陵大寨,將乾順的老窩摧毀,然後,糧草重新掌握在我的手中,失去的士兵會再次投靠於我,而李乾順,依然會變成從前的李乾順……朱郎,是這樣麼?”
朱大貴微微一笑,道:“阿吳大哥,您有什麼見解呢?”
大殿一角中,一位英俊的中年將領對朱大貴回應了一個惺惺相惜的微笑。
沒錯,就是惺惺相惜。嵬名阿吳與朱大貴,兩人在第一次見麵時就產生了這種感覺。
同樣的美豔不可方物……呃,應該是帥的震驚四座,同樣是滿腹經綸韜略,阿吳是太後的麵首,大貴是皇後的新寵,兩個男人之間,實在是有太多的相似,太多的共同語言。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人在兵法上的見解竟然出奇的一致,用今天的話來講,兩人在學術上竟然能達到共識!酒友易找,知己難逢!兩人相見恨晚,隻三杯酒下肚變成了兄弟!
嵬名阿吳拱手道:“娘娘,微臣的看法是,應當聯合仁多,突襲梁乙堯!”
皇後吃了一驚,道:“為何,還是要自相殘殺?”
朱大貴道:“蝶花,今日之亂,實則是梁氏內亂。若是堯、舜二人當初就俯首聽命,那仁多氏也不敢起兵言反。所以說,今日想要整合興慶府兵馬,就必須要鏟除堯、舜二人。”
嵬名阿吳亦是說道:“娘娘,如今梁乙堯氣勢囂張,若是咱們三梁合並,恐怕說了算的還是他梁乙堯!”
朱大貴接言道:“沒見梁乙舜失了勢也不曾投奔梁乙堯,而是投奔仁多保忠麼?因為梁乙舜明白,若是他落入了梁乙堯手中,怕是難逃一個死字!”
嵬名阿吳道:“自古兩家爭鋒,失敗者臣服勝利者而得善終者比比皆是,但家族內鬥,失敗者能苟且偷生的,哼哼,還從未聽聞過。”
朱大貴道:“這也就是說,聯合梁乙堯攻打仁多保忠,無論勝負都是一個死字;而聯合仁多攻打梁乙堯,好歹勝了還有個活字。”
兩位帥哥你一言我一語,把梁皇後唬了個眼花繚亂。梁皇後呢喃道:“可是……仁多保忠他憑什麼聽我的呢……”
嵬名阿吳緩緩抬起頭來,牙縫中吐出一句話:“我與他,在剿滅梁乙逋時有過一陣交集。這事兒,交給我來辦。”
一場小雨,將興慶府洗刷的煥然一新。城中居民早已逃光,往日噪雜不堪的興慶府居然有了幾分幽靜的味道。
嵬名阿吳對自己的武功還有著幾分自信,所以當他想要獨自出門逛逛的時候,向來是將軍服一脫,拔腳就走的。
在這道顯得有幾分陳舊的旁門前,嵬名阿吳駐下了腳步。將近有兩年的時光未曾到這裏來了,可是門前那束嬌豔的花朵卻依然是每日都更換。阿吳莞爾一笑,叩響了門環。三疾兩徐,他與每個女人留下的暗號都是相同的,這樣的好處就是永遠不會記錯。
“吱呀!”門瞬間被打開,那張略帶幾分浮虛的臉龐就出現在了嵬名阿吳的麵前。
“死鬼!死鬼!你還記得我呀!你多久都沒來了!我日日盼、夜夜等,我打死你這個挨千刀的!”女人年紀雖然老,可是撒嬌的本領卻一點也不亞於十八九的少女。
“嗬,我這不是來了麼!”嵬名阿吳躲過女人的拳頭,笑道:“仁多夫人,兩年沒見,你又嬌嫩了不少呢!”
“少叫我什麼夫人!”女人順勢偎在嵬名阿吳的懷中,嬌嗔道:“叫人家阿嬌嘛!”
“阿嬌,我今天隻來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與我終身廝守?”
“願意,當然願意!”女人垂著嘴角,哼道:“可是,仁多保忠那混賬……你又爭不過他……”
“隻要你願意的,我就一定為你辦到。”嵬名阿吳捏出一個紙包,輕聲道:“你瞧,這是什麼!”
“這是……”
“六味斷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