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外麵,早就圍滿了來宰冤大頭的各路商販,什麼販酒的、烤串的應有盡有。太史昆隻是拿出了千貫現金一灑,商販們立刻承接了召開晚會買賣,頃刻間,營地之前已是肉香撲鼻,歡聲一片。
太史昆依然是端了個漏酒的破碗,和眾位兄弟喝五喝六地飲了一通。酒正酣時,忽見小白這少年偷偷摸摸的湊上前來,趴在太史昆的耳朵邊上說道:“昆哥,柳葉兒姐的老爹說是要敬你杯酒表示救命之恩,隻是他身子還弱,見不得風,眼下正在營帳裏等著您呢!”
“柳葉兒的老爹?”太史昆一拍大腿,猛的想起了這樁子事。幾天來趕路趕得太忙和了,竟是把探望柳葉兒老爹的事情給忘了。
太史昆此行攜帶了太多的金銀財寶,因而帳篷帶的並不多。所幸眼下正是酷暑天氣,士兵們休息時隻是用張蘆席往地下一鋪就可成眠,有沒有帳篷倒是無所謂的。有限的幾頂帳篷,都分配給了一幹女眷、尼姑使用。
不過即便是這樣,柳葉兒作為高級隨行人員,還是可以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帳篷的。當下太史昆與一同飲酒的兄弟告了聲退,匆忙向柳葉兒的帳篷走去。
柳葉兒的老爹自是姓馮,名則字文溪。他今年不過四十有二的年紀,卻因在地牢裏吃足了苦頭,顯得有些像六旬的老翁。
當太史昆進到帳篷裏時,馮氏父女早已恭候多時。
馮則調養了幾日,昔日蠟黃的麵孔已有了幾分紅潤,顯得精神不少。而柳葉兒一改往日大刺刺的瘋丫頭模樣,換上了一套大家閨秀的仕女裝,雖說不上是文靜賢淑,但幾分嬌羞總算是有了。
帳內桌案上,已是備下了四色小菜,美酒一壺。馮則見得太史昆進來,連忙起身相迎,親自把酒一盞,雙手捧與太史昆,道:“太史兄……呃……太史恩公,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請滿飲此杯,表達在下一片敬意。”
太史昆客客氣氣接過酒盞一飲而盡,道:“馮兄……呃……馮先生,些許小事莫要掛懷,太史某人隻是做了些該做的事而已!”
馮則陪笑幾聲,指著一桌菜肴道:“這是小女惠嫻下廚親手做的幾樣小菜,太史恩公請下箸品嚐!”
太史昆定睛一瞧,隻見一盤炒肉片鮮血淋淋,一盤悶筍焦糊烏黑,一盤炒蛋裏盡是蛋殼,一盤油潑魚鱗沒刮也就罷了,居然連膛都沒剖。
太史昆心中一凜,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客套道:“哎,馮先生未曾下箸,在下豈敢先食?先生您先請!”
“哪裏哪裏,恩公先請!”
“豈敢豈敢,先生下箸!”
“即使如此,不如你我二人誰也別動筷子了,以成全禮節可好?”
“先生言之有理!在下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啊哈哈哈!”兩人幹笑一陣,又飲了幾杯,眼見著一壺美酒喝了個差不離。
太史昆把酒盞一推,道:“先生貴體尚弱,飲酒須有節製。不如在下先行告退,待得先生身體康健之時,太史某人再陪先生開懷暢飲可好?”
馮則亦是附和道:“恩公一番美意,馮某豈能推拂?如此……哎喲!”
原來馮則說話的當口,卻被柳葉兒從桌下重重踩了一腳。老馮臉色一紅,頓時支支吾吾改口道:“恩公且住,這個麼……救命之恩,形同再造,豈是美酒兩杯就能打發的?馮某卻是有禮物要奉上!”
“禮物?”太史昆納悶道:“馮先生從地牢裏出來的時候,除了身破衣裳別無它物,又有什麼禮物可送呢?”
馮則一指柳葉兒,理直氣壯道:“我不是還有一閨女嗎?我就把這閨女送給……啊不,許配給你好啦!”
“啊!把柳葉兒許配給我?”太史昆驚訝之餘一抬頭,正好看見了柳葉兒那張竊笑不止的可愛小臉。頓時,太史昆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分明是女孩家懷春,逼著老爹上陣釣女婿啦!
雖然太史昆的內心對這等好事並不抗拒,但若是現在答應了,未免會落下個趁人之危的嫌疑。於是太史昆紅著個臉,扭扭捏捏道:“馮先……呃……馮老丈這份禮物送得也太大了!在下哪好意思就這麼收下了呢?”
一邊說著,太史昆掀開帳簾,羞答答的溜走了。遠遠地,還聽見馮則大叫道:“賢侄啊!閨女我可是許給你了呀!你可別裝著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