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帝國沒個南北的說法,倒是有東西之分。帝國東部臨海,土地肥沃,是一片富饒豐碩之地,隻要吃得了苦,每月掙一萬多的鐵幣不是問題,至於帝國西部就一言難盡了。
帝國西部地處內陸與黑色荒原接壤,北至北涼、北莽,南抵紅塵海,多是戈壁荒原,百姓也多是以放牧求生,至於有頭腦的都是開采些礦石發家,但也畢竟是少數,一般人一月起早貪黑能掙五千鐵幣也已算得上富貴了。
不少西部有誌之士想著去東部求生,之後榮歸故裏,可帝國疆域遼闊,哪兒會一生輾轉兩地,最後存有這些念頭的人也就隻有那些初生牛犢了。
這些小牛犢離開家鄉之時都會傲然拍拍胸脯,對家裏親人說一句,“我這一次出去定會出人頭地,賺得金幣三千,到時回來把這年久失修的房子拆了,蓋一座閣樓。”每每說及此處,都是家裏老父親笑著捶兩拳,道:“就你還想拆老子的房子?你還是拿著你的錢自己花天酒地去吧。”說著,還會將自己的錢袋子扔過去,嘴裏嘟嘟囔囔道一句,“就先投資著,萬一飛黃騰達了呢?”這話說出來像是自嘲,也像是感慨。
小牛犢都會笑嘻嘻接過錢袋子,揮手告別,臨別還大言不慚,道:“放心吧,老頭子。”他們永遠也看不見背後一臉愁容的老父親,以及偷偷抽泣的老母親。
第多少章忘了 “公子慢走!”
就在張順天思緒翻飛之時,一道聲音清晰入耳。張順天回頭就看見不遠處街邊一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士衝他揮手。
老道士見張順天轉頭看來,立即興奮揮手,大聲喊道:“公子慢走,貧道占卜測字,樣樣精通,若是算不準可不收錢。這測吉凶禍福,往來今生皆卦卦靈驗,祭祀先人,謀求福報,畫符請神更是拿手好戲啊!”
張順天聽著老道士的叫喊,腳底一緩,問道:“你這可準?”
老道士一把拉過身邊一杆旗幟,指著上麵的字,傲然一笑道:“看見沒有,公子,天機神算!”說完擠過人群一把抓住張順天的手,拉到自己攤位前,繼續推銷道:“公子有所不知,這旗子是我遊曆青州之時,因算得準,一些大門大戶給我籌重金製作的,別看著普通,這料子可是蘭城獨有的寒蠶絲織成,不信你摸摸?”
張順天甩開老道士的手,看著這所謂的寒蠶絲旗幟,不禁露出一抹笑容,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摸。
又忘了多少章 二樓桌子沒幾張,也沒個雅座,偌大的二樓隻有靠窗的一桌有一人用餐,多少有些空曠。
馮連營自幼家境不好,沒讀過什麼書,唯一讀過的書就是在蒙學時跟著夫子念“混沌初開,乾坤始奠。氣之輕清上浮者為天,氣之重濁下凝者為地……”
稍微有了些年紀,家裏人就讓馮連營幫著下地,捕魚,補貼些家用。日子過得不富裕,可貴在踏實。改變馮連營一生的事發生在他加冠禮當天。
這天正午,一隊穿黑甲的士兵出現在家門口。他們稱有海神教妖人在此地蠱惑人心,要進去搜查,眾人明知沒有什麼海神教妖人,可手無寸鐵的百姓哪兒敢對這群凶神惡煞的士兵說聲不。當這些士兵從馮連營家裏搬出一袋袋糧食,他們才反應過來,這哪裏是搜查邪教妖人,明明就是搜刮糧食。
馮連營他爹不肯,抱住一名扛著糧食的士兵不讓離開,這倒惹怒這群士兵,他們當著一群百姓的麵,一刀砍下了馮連營爹的腦袋。馮連營娘親過去拚命,也被一腳踹開,馮連營過去扶他娘親的時候被那大笑士兵在臉上狠狠劃了一刀,這一刀一直從眼角蔓延到下巴,露出森森白骨,馮連營娘親見兒子如此慘狀,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要不是舉行加冠禮當天有個老郎中,馮連營的命也就交代在那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