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似乎哭了起來,“阿言他……醫生說他錯過了最佳救治時間,恐怕……恐怕活不過幾天了……”
什麼?慕言活不過幾天了?
我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緊抓著沈碧的手,急切問道:“那我的骨髓呢?沒有給他嗎?”
“當時出了差錯……骨髓……骨髓錯給了另外一個做手術的病人!”沈碧斷斷續續的回道。
給了別人?我的耳內轟隆一聲巨響,有什麼在裏麵爆炸,沈碧接下來的話我都沒有聽清,耳內反複回蕩著‘慕言活不過幾天’這句話。
不對,一定不是出了差錯,才會錯給了別人。
想起給我打麻藥那個人的異常舉動,和他口中的淩總,這一切一定沒有那麼簡單,一定是淩喻城故意策劃的。
我掙紮的下了床,不行,我要去見慕言,我不信,他一定還有救的。
沈碧趕忙拉住我,“曼西,你要幹嘛?”
“媽,你別攔我,我要去見慕言,他一定還有救的!”我的聲音因為激動帶上了點哭腔。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沙啞的磁音:“曼西!”
聽這聲音,是楊如願來了,我的心裏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我摸索著,腳步踉蹌的向聲音的來源處奔去。
“楊如願,你帶我去見慕言好不好?”我緊緊的拉著楊如願的手,急切的向他懇求著。
“曼西,你……”楊如願的手忽然摸上我眼睛上的繃帶,發出了一絲歎息,“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我現在滿心都是慕言的病情,抓住他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這時,沈碧又來拉我的手,抽泣著說道:“曼西,你不要這樣!”
好在這時楊如願替我說了一句話:“伯母,帶她去見慕言吧,有些事總要麵對的!”
似乎是覺得楊如願說的對,沈碧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便沒有再阻攔我,而是任由楊如願將我帶到慕言的病房門前。
我摸索的走進了病房,低低的喚了一聲,“阿言!”
很快,慕言便回應了我一聲。
我順著聲音的來源處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慕言的病床前,在空氣中使勁的摸索著才找到慕言的手,緊緊的抓住。
感受到慕言似乎是想要掙紮著坐起來,我趕緊往他身後墊了一個枕頭。
接著,我們倆都沒有說話,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悲傷的情緒蔓延在我們周身,沁入骨髓,難以拔除。
沉默良久,還是慕言先開了口:“姐,我的病沒有救了嗎?”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
我想安慰他,於是輕輕的伸出手去,摸上他的臉龐,觸及到的卻是滿臉的淚水。
慕言把臉貼進了一點,又哽咽著問道:“姐,我會不會死,我還沒保護你一輩子呢?”
“傻阿言!”我捏了捏他的臉頰,一直拚命忍住的淚水在這一刻卻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了出來。
“姐不會讓你死的!”我怔怔的收回手,然後站起身,快速的衝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