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他怎麼舍得這麼對她,將疼昏的她再次叫醒,讓她再次承受疼痛,蕭墨城搖頭表示拒絕,他做不出來這種殘忍的事。
“墨城,我相信你,希望你能幫我,我求你答應我。”雖是懇求,眼中卻沒一絲懇求的神色,她想著如果蕭墨城不答應,她也可以叫別人幫忙,隻是蕭墨城跟她最親近,也最方便做這件事。
蕭墨城知道程素衣言出必行,沒得商量,他也隻好答應。
程素衣見蕭墨城答應,將布條塞入口中,示意崔郎中可以開始。
先用特製的草藥將結痂和泥沙泡軟,這會子已經有些疼痛感了,稍有鬆動後,用刮刀輕輕的將泥沙和結痂鏟去,再放入草藥中浸泡,最後用纖細的銀針刺入程素衣的十指,放出膿血,挑開那些痊愈的傷口,反複在藥草中浸泡,直到膿包結痂泥沙全部處理完,清洗過後再塗上藥膏,這才算完成一半,做完這些,崔郎中總算是可以喘口氣,也給自己擦了把汗,還算成功,自己的命是安全了,剩下隻看程素衣能否撐過去。
此時程素衣麵色慘白,不知道暈倒多少次,每叫醒一次,她都會記得那種錐心的痛,她想著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跟洛北辰算賬,讓他經曆比這種痛厲害上千倍的懲罰。
洛輕銘看著程素衣鮮血淋淋的十指,始終沒有叫過一聲,有些心疼,看見陪在他身邊的蕭墨城,有些嫉妒,難道陪在她身邊的,隻有他有資格嗎?不過此刻想這些也是無益,還是關注程素衣的傷勢為好,洛輕銘也暫放下這些成見。
崔郎中時不時的檢查程素衣的情況,給她號脈,為她紮上幾針,此刻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個女子身上,沒有人注意王子恒也來到偏廳。
王子恒正覺得奇怪呢!他不算什麼小門小戶之家,怎麼來到府上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他趕忙說了句話,想引出幾個人來,可沒等他說完,便發現他要找的人此刻正痛苦萬分卻一言不發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他的目光停駐在女子的十指,纖細的食指上,插滿了銀針,這女人,是瘋了麼,那種慘烈的情景,他即刻別開眼,輕咳了一聲想打破尷尬,可惜沒人理他。
不知過了多久,施診完成,程素衣連扯掉口中布條的力氣都沒有,十指也被刺的血肉模糊。蕭墨城近身扯掉了她的布條,解下繩子,程素衣示意他送走崔郎中,諾大的廂房隻剩下她和洛輕銘還有王子恒三人。
“你這是怎麼了?”王子恒還是太年輕,見到這場麵,也不管是否合適,直接出聲詢問。
“大公子不是心知肚明嗎?何必又來問這一句?昨兒素衣不是差人去求救了嗎?不過是公子家大業大,看不上我這小門小戶的,差人將我們打發了罷!這會子來貓哭耗子,真是好笑。”程素衣沒想數落他,但是王子恒這一問,她倒是有些惱了,雖然她早就知道王家不會為了她和洛北辰翻臉,可也不至於直接打發了蕭墨城,這是真的把她往懸崖上推啊!
洛輕銘聽到這,也明白了程素衣話裏的意思,原來自己不是她信任的人,她還找了其他人,自己真是白擔心一場。
“我隻是沒想到沒想到”王子恒張了張嘴想辯駁,卻發現沒什麼可說的,他也確實差人打發了蕭墨城,他無話可說。
“是啊!您怎麼可能想到呢?我這冒死幫您守著秘密,您怎麼會想到兄弟反目,窩裏鬥呢?若不是我撿回這條命,怕是喊冤都沒處去說了。”程素衣隻是嘴上說說,畢竟王子恒不幫她,或者說他本就冷血這太正常了,是她把自己的作用想的太重了,這次的事情對她來說也是個教訓,她吃了虧,也學聰明了。
王子恒自知理虧,便沒有講話。
“答應大公子的事情,素衣還會去做,隻是這其他的,素衣可不能保證了,素衣乏了,今兒不能送大公子了,勿怪。”為今之計,隻有在去王家探探底,還有一線希望,這個活她可得攬在身上。
“這事算我欠你個人情,子恒告辭。”王子恒見程素衣不但不怪他,反而還會接著救治他弟弟,自己竟以為她要討些好處,真是小人之心,答允欠程素衣一個人情後,便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