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醉酒(1 / 1)

收拾完駱寧一的爛攤子,再來收尾夏翊涼的殘局,陳閑初覺得這一天真是過得充實極了。

車後座的兩個人哭哭笑笑,抱在一起吵吵嚷嚷,當真讓他握方向盤的手抖。

“涼涼,我現在算是懂了,當年那個唐瀚璋,明知道他渣,你為什麼還是欲罷不能!”駱寧一幾乎嘶吼起來,“晚了幾年,我也總算懂了!”

夏翊涼抱住她的胳膊,“所以你說我慘不慘,我喜歡過的人,不要我,嫌棄我;我討厭的人,追著我跑,無處不在。——我命苦啊!”

陳閑初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你有我慘嗎?他利用完我,過河拆橋!我這段時間為他瘦了十六斤他看不到,他瞎嗎!”駱寧一繼續吼叫,“十六斤啊,你去豬肉攤上買十六斤肉,看看那是多大一塊!”

沒等夏翊涼說話,駱寧一張口大聲嚎了起來,

“愛到心破碎,也別去怪誰,隻因為相遇太美,”

“我向你飛,雨溫柔地墜落,隻要你無怨我也無悔。”

陳閑初聽得腦殼疼,用車載電話撥通韓斂的號碼,讓他聽了幾分鍾駱寧一的演唱會。

“你什麼意思?”韓斂不懂。

“自己惹的桃花債自己收拾。”陳閑初冷冷丟給他一句。

韓斂在電話那頭失口笑了,“陳閑初,咱倆在這一行都做這麼久了,說起來你還是我前輩,還教我像剛出道的小白一樣回應每個粉絲的感情?總不至於哪個粉絲哭著喊著要你娶她,你就真的要對她負責吧?”

“彼和家的代言不想要了是吧。”陳閑初並不同他囉嗦。

“……你們在哪兒,我過去。”金錢麵前乖乖認慫,韓斂知道俊傑必當識時務。

陳閑初發了一家的酒店地址給他,自己也開車向酒店駛去。

來自工作的威脅果然有效,陳閑初才將車駛進地庫,就見韓斂已經等在那裏,帽子圍巾口罩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

“開好兩個房間。把駱寧一照顧好,不許關房門,我隨時檢查。”陳閑初把已經不省人事的駱寧一從車裏拖出來交給韓斂之後,便扶著夏翊涼去電梯。

“我要跟你換,我看著夏翊涼不行嗎?”韓斂不滿。

陳閑初站住了腳,冷冷斜睨他。

韓斂不敢再說話,怕多說一個字便多掉一個資源。

果然還是要努力紅啊,不然便是任人魚肉。

陳閑初把踉踉蹌蹌的夏翊涼搬進房間,往床上一扔後便去給她擰毛巾擦臉。

“不會喝酒還喝這麼多,也不怕再把自己喝休克了,被老男人占便宜。”陳閑初一邊拿涼毛巾給她擦臉,一邊隨口念叨。

夏翊涼睜開迷蒙的眼睛,看到一張俊朗的麵龐關切地注視著自己,不由伸出手,去觸碰他高挺的鼻梁,

“是你嗎,陳閑初。”

“不是我,還能是誰。”陳閑初覺得應該躲開她的手,卻又不想這麼做,便有一搭沒一搭跟她閑聊。

“跟你做了這麼久的朋友,還是覺得像做夢一樣,”夏翊涼的手勾勒著他的麵龐,嘴裏呢喃的話語仿佛在說夢話一般。

“你這麼好看的人,是真是存在的嗎,怎麼會願意跟我做朋友呢?”

陳閑初失笑,“你挑朋友是按長相來的嗎?”

“不是。可是有你這麼好看的朋友,會迷惑我的人生。你以後少出現在我麵前好不好?”

“為什麼?”陳閑初聞言一滯,想起她那句“我討厭的人追著我跑”,心中不是滋味,語氣中便帶出幾分沮喪與不悅。

“天天看著你這麼完美的人,我以後還怎麼看得上別人呢?”夏翊涼壓低聲音,“你看,你一出現,就顯得周深勵學長立刻不那麼好了。”

原來是這樣。

陳閑初笑了,“原來真的是你見異思遷啊。”

“見異思遷就是壞事嗎?如果人人都見異卻不思遷,不思進取不思變化,人類怎麼進步呢?”夏翊涼強行解釋,“你如果讀過馬爾克斯博爾赫斯佩索阿,你還會覺得郭敬明高級得難以超越嗎?”

“看不上別人,那幹脆看上我不行嗎?”反正夏翊涼醉酒,陳閑初便一臉認真湊向她,想問幾句真話出來。

“不行。”夏翊涼斬釘截鐵。

“為什麼?”陳閑初好奇得緊,他不相信這麼多年了夏翊涼還惦記著唐瀚璋。

“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那可真是神仙愛情了,”夏翊涼星星眼,憧憬了一下,繼而又迅速回過神來,“神仙愛情之所以是神仙愛情,正是因為跟我種凡夫俗子沒有關係啊。”

“什麼鬼理論。”陳閑初輕笑一聲,眼裏卻已經多了幾分歡悅。

“非要強行仙凡戀,喏,駱寧一,你看到了?”

說到這裏,陳閑初也不放心,便去旁邊房間視察一下,果然見駱寧一躺在床上酣睡,韓斂坐在一旁沙發上玩手機。

再回到房間,夏翊涼也已經睡著了。

“能一樣嗎,韓斂又不喜歡駱寧一。”陳閑初對著床上已經呼吸深沉的夏翊涼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