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會(下)(2 / 2)

“老淩,這就過分了。”張品儀呷了口茶,不再看他們,但聲音中的威嚴之色足以令淩輝勤冷汗涔涔。

“張董,誤會,”淩輝勤躬著身子,急切地解釋,“我不過是看她一個小姑娘,獨自一人在這裏打拚,孤零零怪可憐的,才額外關照她些。哪曉得她就誤會了,您看這事兒鬧的……”淩輝勤抹了把臉,堆起滿臉的笑意,“我還先領她回去,等酒醒了,再同她跟領導說清楚。”

說完便還急著拉走夏翊涼。可夏翊涼宛如驚弓之鳥,見淩輝勤上前,低呼一聲,轉身便要逃。

卻撞進一個人懷裏。

剛要掙紮逃跑,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誰說她是孤零零一個人。”

夏翊涼扶住眼前人的雙臂,抬頭看去,隻見一個頎長的身影立在麵前,麵容隱藏在黑色的口罩後麵,隻有一雙眼睛在外,皺著眉,流露出深切的擔憂。

愣了幾秒的神,夏翊涼伸出手,一把扯開了來人的口罩,那張眉眼奪目的臉一下暴露在眾人麵前。

“陳閑初,你怎麼才來啊!”夏翊涼瞬間崩了情緒,眼淚奪眶而出。

“是我不好,來晚了。”陳閑初伸手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頭發,“別怕,我在。”

酒精上頭,夏翊涼幹脆嚎啕大哭,眼淚鼻涕全往陳閑初臉上蹭,

“你這個人,怎麼半點眼力見也沒有。沒你事兒的時候戲精上身,一天天地亂演英雄救美的戲碼;真需要你的時候,連個影兒都瞧不見。就你還影帝呢,太不專業了!那個酒,可難喝了;還有那個人,”夏翊涼指著淩輝勤,“比飛蛾還討厭啊!”

宴會廳的人被夏翊涼鬧出的動靜驚擾得紛紛側目。一些人認出了陳閑初的麵龐,驚得目瞪口呆;但又覺得不可思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靠得最近的主桌上的領導們大多上了年紀,不太熟悉這位青年藝人,隻是為年輕人出色的容貌暗暗驚歎。

“怪我,不該讓你一個人來的。”陳閑初替她擦了眼淚,又重新戴好口罩,趁眾人回過神之前,扶著夏翊涼往外走,“我們回去吧。”

才邁出兩步,陳閑初又回轉過身,對著一眾集團領導冷冷道,

“年輕人剛參加工作,多受前輩的指導,本來無可厚非。隻是前輩也別心思太多、伸手太長。企業裏若都是這樣的暗則潛規,怕是也走不遠。”

淩輝勤被年輕人教訓,自然臉色難看。隻是礙於集團領導在場,而張品儀的臉色已然深沉,便不敢發作,任由著兩人大步離開。

走到陳閑初車前,夏翊涼還在抹眼淚。陳閑初歎了口氣,替她開了後座的車門。

夏翊涼抬腳上車,才發現裏麵有人。

——在車裏坐著的,是同樣喝得神誌不清、哭得梨花帶雨的駱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