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情不自禁的撫著那些英文,想起很久之前池琛也曾給我圈點出英語的毛病,嘴角緩緩勾起。
從那一天選擇離開的撕心裂肺,到現在的粉飾太平。
多煎熬,言語也無法描述。
隻有自己知道。
隻是——
靜謐中,我突然聽見腳步聲踩上木橋。
“咯噔,咯噔……”那般熟悉的腳步聲節奏,教我身子一僵,不過高手腳步聲都差不多。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我和黃澤修推算錯了。今天並不太平。
不過,我早就做好了萬全之策,大不了就是一死,黃澤修隻是不能當仙,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影響,對他來說,做妖兒比仙自在,我看得出來。
該來的總會來,我放在本子上的手緩緩挪到了扶手上。
左邊的扶手裏,藏著毒針,一碰即死。
右邊的扶手下,是暗器,對付敵人用。
卻是那腳步聲止於橋中央時,我緩緩抬起頭,橋上那人穿著暗色襯衫,黑長褲,身姿修長,挺拔如樹的立在橋中央,側立而站。
從我的角度,隻見他線條分明側臉,在陽光下,若一尊精美的雕塑。大約是這藤蔓小橋流水的風景他一身的暗沉之色,透著股頹唐孤絕的氣場……
且不管他氣息怎樣,我隻兀自捏緊輪椅下的機關扣。
這般寂靜偏僻的小村莊,突然有個年輕有力的男人出現,絕對是來者不善。
哪曾想得——
他突然從身側的背包中,拿出來了天命羅盤。金色的天命羅盤在陽光下金光閃耀,我被晃得睜不開眼,喘不過氣。
天命羅盤是紫羅王給池琛的。
池琛絕對不會假手他人!
瞬間,我的心就若平靜的湖麵騰然被投下一塊巨石。
可是,不可能是他!
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用腳趾頭都記得!
橋上的男人隻是冷冷看著羅盤,然後抬眸看我,那是一張陌生的臉,由於離的太遠五官看不清,但絕對不是池琛的臉,也不是初魃,更不是蛇奚……隻是,那張臉,同樣有著一雙銳利的鷹眸。
我隻覺得那眸甚是清冷,仿若目空一切。而遙遙的對上那雙眼,我的心竟然狠狠一疼。仿佛被那眸子裏的什麼東西,從眼睛裏,直接鑽到心裏。在我心上狠狠咬了一口。
繼而風動,卷過來的煙草和橘味,讓我呆住。
不,一定是我太想念他了,思念成疾才會出現幻覺。
那是陽光的味道,和鄉村燒麥稈的味道罷了,絕對不是橘子香和煙味,當我這般暗示自己的時候,那橋上清冷逼人的目光已經挪開,而我亦是發現羅盤不見了。
果然,剛才都是我的錯覺吧?一陣大風襲來,卷的塵土還是讓我淚水橫流。還是控製不住的哭了。
明明知道不是他。
他隻會每夜與我夢中相見罷了。
膝蓋上的藍皮本被大風吹落。落在地上沾了泥土,肆意翻飛,嘩嘩作響。
這段時間我並沒有見過千麵,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騙池琛。我沒有撿起來,繼續警惕著,等他開口或者走過來。卻是——
他幹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決絕,毫無留戀的背影教我驚呆。
他……他就走了?
不對付我?
正疑惑警惕中,卻是在下一秒看見拐彎處走來個笑的玩世不恭的陌生男人。可他聲音是我再熟悉不過——
“不是吧池淺,還是純陽命男?”
“山河都快踏遍了,還能不能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