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澤修的尖牙和指尖收回,身穿淺藍色的連帽T恤,牛仔褲,很正常的大學生模樣。我們又客串了大學生,到這兒來寫生創作。
黃澤修給我端了一杯熱茶,就放在我輪椅旁邊兒的杯托上。
七日來,我的手已經基本恢複,要全身恢複得三個月後……
我已經不著急了。
當你無法去管別的事時,管好自己,也是門本事。
伊藤靜奈的強大是我們所以人都望塵莫及。必須從長計議,何況……池琛有了伊藤風卿,也許還能感化伊藤靜奈呢,嗬嗬。
黃澤修把杯子放好後,白皙的手指抓過紙張。看了兩眼揣口袋裏,聲音無奈又透著擔心,俯身看我:“我這就去,可小祖宗你千萬別亂跑,聽見沒。”
叮囑小孩一樣的口氣,我心一暖,畢竟七日來,第一次這麼長時間分開。
平日裏,我與他沒什麼交集,開始就是下棋,而我總贏,也沒什麼意思。
後來他就一個人爬在樹上。
晃著尾巴,陪我。
在我點頭後,黃澤修璃眸閃過一抹柔和的光澤,抬手似乎想給我理理頭發,而我下意識的朝後縮了縮,他不得不收回手,麵上毫無尷尬,依舊是柔聲道:“我很快回來。”
我點點頭,目送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陽光灑在他身上,好看極了。
其實黃澤修是個很幹淨,溫暖的妖兒。他開始罵人是因為想要氣勢凶猛,後來厲害後,就不罵了。誰沒事喜歡罵人。對這樣一個——幹淨到連陽光都舍不得從他身上移開的晃眼妖兒。
我斷然不可能毀了他。且先這麼著吧。
畢竟他長命千歲萬萬歲,我隻是一介凡人。
百年之後……
我也管不了他。
我讓他去買的CD是很久以前,我離開池琛,在公車上聽見的那一首《almostlover》。回到鄭家後,我也一直單曲循環的那個。
這段時間,我總能想起它的旋律,但記不太全了。
這段日子,我時常一坐便是一天。
有時看雲卷雲舒,有時看一杯清茶,偶爾盯著一隻螞蟻也能過上半天。院內靜謐,我抬起頭看天,這是同一片天,今天是伊藤風卿複活的日子,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天,還是那麼藍,草還是那麼青。
隻是池琛……今天風卿複活了,你還會想起我嗎。
你,過的好嗎……
……
良久,我擦擦眼淚,拿了藍皮小本,手扶著輪椅一點點往大門口轉動而去。門口有黃澤修鋪好的木板剛好能讓我撫著輪椅,搖上去,再滑下來。
因為我喜歡在門口蹲著,看小橋。
之所以選這家,也是因為這小木橋和流水的小溪。
我挪動輪椅有些吃力,有些累和疲乏,哆哆嗦嗦的拿起來茶杯抿了一口。
燙的吐露舌頭又放下,晾開蓋子,等溫了再喝。
……
在淺淺流水聲中,我曬著太陽,抬眸看著天空……
天空中那一抹白襯衫的背影又浮現。
有風吹來,響起了嘩啦啦的聲音。是我膝蓋上的小藍皮本被風緩緩打開,風帶著一股醉人的青草香。低眸,目光範起柔和,嘴角是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淺笑,橫線條上,是不算俊逸卻工整認真的英文。
“再見了,我無緣的愛人;再見了,我無望的夢想;我試著不再想你,讓我獨自離去……(直接翻譯過來的,英文就不寫了。)”
雖然四下無人,但我已經失去了自言自語的興趣。
人到了某一個年紀才會發現,有些話你再也不願意說出來。隻有埋在心底,永遠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