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群烏合之眾, 怎麼能成大事呢?”
崔景行出來的時候歎息了一聲:“這大司空倒是想得美,就請了這幾個人過來,房門一關就想謀什麼大事,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腦子缺根筋似的。”
大司空年紀並不大, 其實閱曆也不多, 全是靠祖蔭上來的,他的先祖曾是與tai祖並肩打天下, 當時出錢出力, tai祖感激不已, 與他稱兄道弟,還封了異姓王,隻可惜這後輩一代不如一代, 中間有人鬧出些大動靜來,異姓王位被虢奪了,隻不過家底子厚, 各方送禮拉關係, 還是勉強保住了這個大司空的職務。
大周的大司空雖然品階高, 可是實權不如太傅與大司馬, 可能大司空想要靠著扶持許柘來翻身,想要做到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可能還會有後手?瞧著他這書房裏布置的密室就能看出來他還是花了功夫的。”顧得歡覺得不能輕敵,還是小心待之。
“那應該是他先祖修的吧, 像他這樣的人, 哪會有這般算計。”
三個人從內室那邊經過的時候, 內室男女激戰尚酣,顧得歡忽然起了捉弄那位大司空的心思,她促狹的笑了笑, 大聲吆喝了一嗓子:“老爺房間有人在偷情啦!”
寧靜的夜晚,這一嗓子喊出去,很多人都聽到了動靜,瞬間就從四麵八方跑出來了不少人,腳步匆匆的朝這間房奔了過來。
沒多久從裏邊揪出了一對男女,兩個人瑟瑟發抖。
眾人鬧哄哄的一片,你一言我一語,可崔景行他們還是聽出了事情的原委,這是大司空新抬進府的姨娘,因著得寵故此在主院居然安了一間房,就在大司空的內室旁邊,隨時等著大司空寵幸,而這個男人則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路了。
第二日京城的大街小巷上或許就傳出了大司空府上的風流事情,大司空不服老,新抬了一個年方二八的姨娘,可這位姨娘才進府沒多久就送了大司空一頂綠帽子。
大司空因著這件事情好幾日都沒來上朝,隻是推說身子不舒服,告了病假。
崔景行每日晚上都去拜訪了大司空府,輕車熟路,密切監視大司空他們一夥人的動靜。
大司空的密室裏依舊是熱鬧非凡,每晚上都有一堆人在那裏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聽了幾日以後,崔景行覺得甚是乏味,而且很懷疑大司空的行動能力,莫非是在吹牛皮說大話吧,瞧著他也不是能幹成什麼大事之人。
隨著除夕越來越近,大司空這邊的計劃也逐漸明確了下來,與以前又有了不同,大司空已經被人鼓動著打算在除夕夜宴上對許洹動手,雙管齊下,用毒和讓人喬裝打扮混入禁衛軍的隊伍,護送許洹回華清宮的時候伺機而動。
下毒,須得有裏應外合之人,這個難度比較大,現在許洹身邊之人都是從魏王府帶過去的,隻能是從禦膳房那邊或者是托盤過去的宮女身上尋找下毒的源頭,這時候隻要密切關注宮中的安排,看看有沒有新近安插入宮之人,或者派最信任的人去端盤子。
“皇上,應該給他們一個下手的機會。”
崔景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若皇上不中毒,他們怎麼好跳起來行事呢?”
許洹看了他一眼:“景行,你就這般不關心朕了麼?萬一……”
“沒有萬一,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會派人暗地裏密切關注一切。”崔景行笑著拱了拱手:“皇上,你莫非還信不過微臣麼?”
許洹笑了笑:“不是信不過你,還是覺得有些擔心。”
這下毒可不是好玩的,誰知道會從哪個時候下手呢?還不如讓他們冒充禁衛軍來執行暗殺的任務——許洹對崔景行的武功還是信得過的,更別提現在還有一位阿柳仙子保護他,這讓他有了更多的信心。
“其實他們用哪一種方式都沒問題。”阿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隻不過皇上對於下毒之事有些忌諱,那便等他們來動手罷。”
“景行,你看看,阿柳仙子都覺得任憑他們下毒不妥當。”
經過協商,還是決定下來將夜宴的各個環節控製得很嚴格,讓大司空的人找不到空子安插人手,故此他們退而求次隻能采取刺殺這種形式了。
除夕的晚上天空裏下起了鵝毛大雪,一片片的雪花旋轉著從天而降,落在地上越積越厚,沒多久京城便被一層厚厚的積雪覆蓋,到處都是白皚皚的一片,皇宮裏的紅牆碧瓦被白雪壓著,美得就像一幅油畫。
夜宴進展得很順利,開宴之前祭拜祖宗之時,阿柳非常擔心,畢竟崔景行與蔣麒麟不能進入這個場合,隻能由她來掌握局麵。
好在大司空已經放棄了當初的決定,京城並未出現什麼異象,也或許是那個道士隻是吹噓,並未有真實本領,故此他們擔心的老天爺降下不祥之兆,損傷京城百姓的事情並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