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後少不得安慰了他幾句,之後卻提醒許洹,畢竟這些老臣們在朝堂上頗有勢力,不能太過得罪他們,若是得罪得狠了,少不得他們會在背後做手腳。
“還能做什麼手腳呢?”許洹臉色微紅:“大不了就不當這個皇上了,朕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惜。”
起得比雞還早,睡得比牛還遲,皇上可不是這麼好當的。
“皇上,您可不能這樣人性啊!”郭太後吃了一驚,趕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什麼事情都是慢慢摸索著來的,皇上你做得很不錯,京城百姓都誇獎你是明君呢,你可不要東想西想,坐穩你的位置以後,再想辦法讓那群老臣致仕,這樣就少了掣肘之人,也不必與他們意見相左了。”
許洹想了許久,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母後,我想請您出山。”
郭太後睜大了眼睛:“請我出山?可有什麼母後能幫得上忙的嗎?”
“徐太傅他們反對我重用左善知,可左善知真的是一個能幹之人,朕就是想要提拔他。可太傅他們卻堅持要朕將他撤下,朕不願意這般做。”許洹冷冷的哼了一聲:“若是他們說什麼我便做什麼,那與傀儡何異?”
“那你要母後幫你作甚?”
“我想要您與皇妹來做這教化司的督學,若是左善知有什麼問題,您與皇妹都可以代朕來處置他,這樣一來就能堵住那些老臣們的嘴了。”
郭太後笑了笑:“你就沒考慮到你的母妃麼?”
許洹愣了愣,旋即道:“母妃她素來不喜歡管這些閑事,就讓她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還是母後和皇妹幫朕來打理罷。”
“你倒底還是記掛著你那母妃。”郭太後瞥了許洹一眼:“就想著讓她過悠閑日子,卻讓母後來操勞。”
“母後,能者多勞,朕的母妃哪裏比得上您的能幹?”許洹笑著向郭太後行禮:“母後你就答應朕罷。”
郭太後點點頭:“喏,就這樣罷,你初登皇位立足未穩,母後是該護你一程的。”
許洹第二日朝會上就宣布了追加郭太後與連枝公主為教化司的督學,教化司裏一切大小事宜,都得由左善知提交兩人討論以後再拍板。
徐太傅等人沒料到許洹居然來了這麼一招,幾個人不由得麵麵相覷。
郭太後都被拉了來掌管教化司,他們自然不敢再說多話。
散了朝會以後,幾人跑到徐太傅府中商量對策。
“瞧著皇上這樣子,根本沒把咱們的話放在心裏啊。”大司馬愁眉苦臉的摸了摸胡須:“咱們都是這把年紀的人了,指不定再過兩年,他就該讓咱們遞致仕的折子了。”
大司空也連聲附和:“可不是嗎?咱們美名其於顧命大臣,可皇上又聽從過咱們的意見嗎?早就將咱們扔到一邊了。他這才登基不過幾個月,便已經是如此囂張跋扈,等他根基穩了之後,自然更不會將咱們當一回事了。”
“指不定還會查咱們的家底呢。”
大司馬在一旁涼涼的說了一句:“你看他搜刮咱們銀子的那股勁頭,壓根就沒想過要為咱們來謀點利,就會壓榨咱們。”
徐太傅的拳頭也捏得緊緊。
一點不假,最近自己還想著要將孫子塞到哪個衙門裏邊去,不說四品五品官,怎麼著也該從六品開始做起吧,可許洹卻勸著他,讓他去找吏部給孫子先報個名,看哪個部門有八品九品小吏的職位空出來了便再讓他去補缺。
他可是堂堂的太傅呢,自己的孫子隻配做個八品九品的小吏嗎?徐太傅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許洹就是咬著不肯鬆口,而且還公然在朝堂上向吏部尚書交代,一定要仔細考察大周官吏,吏治必須清明,那些德不配位之人堅決不能讓他們在衙門裏混日子,屍位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