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心菜,第一道?”伊斯利爾吃驚的捂住小嘴,看向了暴風。
這樣的民俗她當然聽姨娘說過,而且她還知道,如果是入贅,應該是新郎做的。
可是,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平時暴風為了滿足她的口服,做的竟然是這些。
丁格爾-橡樹和岩石-帕帕托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誰也不爭了。同時抬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臉,然後假裝聊著天,再也不看幾個小輩。
酒館內煙火十足,兩個老人唯恐殃及自身,晚節不保。
正在這時,廚房門“吱”的一聲打開,艾西莫爾端著兩個木托盤走了出來。
托盤上一道道的菜肴上,無數的白色霧氣飄飄蕩蕩,酒館裏頓時又多了幾色香。
忒米爾兩手緊緊的捂著嘴,眼睛含著淚,看著艾西莫爾將一道道菜放在桌子上,終於忍不住,淚水流了下來。
“你別告訴我,這些都是暴風親自做給你,並教會你的。”她的聲音已經沙啞,帶著哭的嗚咽,嗓子裏好像有東西一樣。
那聲音充滿了傷感,讓伊斯利爾的心也顫了顫,她誠實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說道,“這幾道菜確實是他教給我的,雖然已經吃膩了,但是每次見到,還是會忍不住。”
“吃膩了……,膩了……,了……”
一聲聲回聲在酒館內響起,忒米爾“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掩麵跑出了酒館。
兩個老人相互一看,帕帕托渾身無力的站起來,狠狠的指了指暴風,但是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轉身追了出去。
暴風的眼睛,還是緊緊的盯著那碗水晶亂燉,他眼中的淚水不停的落下,劍眉緊緊的皺著。
他記不起以前的任何事物,但是看到那道菜的時候,他的心卻在顫抖,他不想擦掉眼淚,他不忍將那份心疼丟掉。那是他從醒來後,最真實的,對某種事物的眷戀和感受。
“能……,說說它嗎?”他的聲音沙啞極了,好像嗓子裏填滿了沙。
“這是雙城之戰後,你親自為我做的,那時候,我受了很重的傷,而且血脈也因為反嗤掉階了……”
伊斯利爾柔柔的說著,眼睛迷離了起來,好像回到了雪城,回到了那個隻有兩個人的廚房。那時,她和他背著所有人,偷偷的在廚房偷嘴吃……
“也許,在那一刻,我已經完完全全的愛上他了,可是自己竟然還是不敢麵對。”一邊講著,伊斯利爾的心裏一邊甜甜的回憶著。漸漸的她從雪城說到了以前,說道了冬湖高塔,說到了綠茵鎮,說到了幽暗之森。
一個個的故事,故事連故事,故事中還有故事。
當說完後,伊斯利爾已經淚流滿麵,而暴風也是以淚洗麵。
艾西莫爾不知何時已經退了下去,整個酒館內,大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裏麵隻剩下了暴風和伊斯利爾,還有一桌子岩石族獨有的洞房菜。
(傾心菜即洞房菜,是岩石族在洞房之際,新人們吃的大餐,也是考驗新娘廚藝的最難關卡,通不過,退婚)
“哥……,你想起來了嗎?”伊斯利爾渾身顫抖著,扶著身邊的柱子,眼睛緊緊的盯著暴風。
她全身的力氣都隨著淚水流幹了,如果沒有那根柱子,她不知道,會不會就那麼倒下去。
“對不起,很感謝你讓我感受到了心痛。”暴風抹掉了淚水,站起來,鄭重的向伊斯利爾行了個侍從禮。
“以前,我很抵觸與你在一起,即使有古老的盟約存在。但是,你是唯一讓我感受到一絲真實的人,心痛,擔心,驚慌。從你來了以後,以前從沒有感受過的,我都已經經曆了。所以,岩石-暴風,以大覺醒者的名義誓:將忠誠的守護在你的身邊,完成誓言。不過……,其他的,還請殿下免談。”
“你已經感受不到喜怒哀樂了嗎?”伊斯利爾沒有管什麼誓約,三步化成兩步衝到麵前,伸出了手,但是玉手輕顫,已經到了暴風的臉前,卻說什麼也沒有了撫摸的勇氣。
“哐啷……”酒館的大門突然被踹開,巨大的門扇撞在木牆上,帶起了無數煙塵,忒米爾滿臉怒氣的闖了進來。
“不許你碰他……”她怒吼著,抬手指著滿桌子的菜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現在他已經不記得以前了,他是全新的,所以他和你以前的都不算。”
“你的誓約我接受,”伊斯利爾的手飛快的在暴風的肩上拍了一下,然後扶起了暴風。
暴風沒有拒絕她的攙扶,站起來,站在一邊,轉頭看向了忒米爾,“這位忒米爾小姐,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是請不要抹殺我的過去,如果沒有過去,我也將是不真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