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芝隻有背影,但聲音清晰明亮,與之對比,像昭昭的日光:“麻煩出現,總要解決的,不然它會一直纏著你,賴皮蟲一樣,好煩。”
y笑起來,越笑越大聲,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表情,他抬手指著方
芝,渾身都在顫抖:“你覺得我是賴皮蟲?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狀況。”
他的語氣像陰冷的蛇,吐著毒信:“你快要完了,沒有人會再和你合作,你沒有戲拍,沒有商務接,那什麼亂七八糟的戲劇音樂劇,你也沒有資格再演了,一個沒台詞的龍套都不會再有。
“沒人能撈你,撈你的代價太大了,陳念那個破公司也幫不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她爸媽有來扇你巴掌嗎?真是養大了個白眼狼。
他往前伸了伸身子,端詳著方芝的臉:“以前年輕漂亮,你還可以靠著這張臉混混。但你現在多少歲了?二十三?二十四?你知不知道女人過了二十五,就老了?
“十四歲出道混成這樣,你覺得自己還有幾個十年?你覺得自己還有幾個粉絲?你猜猜多久大家就會忘了你?以後上街,你可就再也不用把自己裹得嚴實了。”他笑得開心,“因為沒人認識你了。”
說到這裏,y是真的感覺到了快樂,他挺了挺身子,扯扯自己身上昂貴的西裝,麵上都有了容光。
他放緩了語氣,開始誘哄:“從小就站在舞台上,很喜歡那種感覺吧?你的確是有天賦,可惜走錯了路。”
“沒關係。”他非常大度,“年輕人嘛,總有走錯的時候。錯一次兩次沒關係,要是再錯第三次第四次,那就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你現在還有機會。”他往後靠了靠,慵懶又貪婪,“現在能幫你的隻有我。我這裏有個劇本,就屬你最合適,你大概是看過了。也是奇怪,我就想讓你來演,等了你這麼些年,你可別再讓我失望了。”
說到這裏,他終於停下來。
他看著方芝,仿佛巨大的捕獸夾,在等待他的寵物陷落。
畫麵有幾秒鍾的安靜,方芝的背影還是那個樣子,挺脫漂亮。
她突然動了動,是一個肩頸微微拉伸的姿勢,像一個工作時間久了的人,透著無聊和乏味。
“啊……”她道,“你說完了啊。”
y盯著她,嘴唇微微顫抖。
方芝抬了
抬下巴:“桌上有水,要是沒說完,你喝點,繼續說。”
y惡狠狠地:“你不要不識好歹,給你臉……”
方芝截斷了他的話:“給你臉你還真不要臉。”
她開始瘋狂輸出:“我拒絕你多少回了?你自己數過嗎?你跟個舔狗似的,見縫就舔。是沒見過女人嗎?是半截身子入土了還這麼缺愛嗎?你是抖m嗎,是嫌你屬下替我傳達意思的時候太給你臉了嗎?非得讓我當麵罵你一回?
“就你那點破錢你覺得我稀罕嗎?我以為你有多能耐呢也就現在這破樣連你奶奶我個毫毛都沒傷著。狗嘴裏那點破話跟人說了多少回了你就沒點新鮮的?威逼利誘當你奶奶我是十八歲無知少女呢,哦對不起,我好像十八歲就讓你滾了,你說你活了一把年紀了怎麼還是這蠢樣?
“你要實在不知道怎麼做狗,我教教你,首先,不要在主人麵前亂吠,然後主人讓你滾,你就趕緊給我滾遠點。”
y整個人都抖起來了,他震驚又憤怒,怎麼會有女人在他麵前說得出這樣的話。
他起身,想要掐住這女人的脖子,讓她閉了那張狠毒的嘴,讓她哭著求饒。
但他還沒站起身,方芝便一巴掌拍到了桌上的對講機上:“保安!”
門口瞬間湧進來一堆身強體壯的男人,迅速到了跟前,把他圍了個團團轉。
方芝挑了挑眉,她笑起來。
她終於笑起來。
她笑起來真是和他夢裏的樣子一模一樣,那個反反複複的夢,那個讓他總好像架在火上烤的故事。
“我有沒有讓你失望?”方芝笑著道,“是不是特別符合你女主角的形象?”
她嘖了一聲:“賤不賤呐,非得來找罵。回去看看醫生吧,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陳念微張著嘴,已經完全愣住了。
y和她一樣的震驚,但不同的是,陳念越震驚越興奮,興奮得臉都漲紅了,心髒也瘋狂跳動。
而y一臉灰敗,比剛進來的時候還像個行將腐朽的死人,他想喊點什麼
,卻沒發出聲,他指著方芝,手卻很快被保鏢握住,推了回去。
“滾吧。”方芝低頭說了句,毫無在意地揮了揮手。
保鏢架著男人往外拖去,方芝眉頭抬了抬,一副想起什麼的樣子。
“對了,我辦公室裏是有攝像頭的,帶聲音的那種。”她道,“所以剛才咱倆的精彩對話應該已經都錄下來了,你下次要還是想找我,就不麻煩跑這麼遠了。我把視頻拷貝個幾百份,給你發郵箱,你想看幾遍看幾遍。
“想要搞成電影給別人看也行,我不收你版權費,還可以免費給你宣傳發行。”方芝笑容燦爛,感歎道,“多好的合作呐,你一定不會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