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正問我:“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比如抓我呀,把像我這樣的人全都掃光。”
劉昌正皺眉,納悶,“你就這麼想讓我抓你?”
“錯,我是想讓你抓所有人。”
劉昌正看著,先是認真,最後笑了。
我沒做過官,但我知道做官訣竅,首先要做的,就是合群。
在莞城混社會,明麵上看,最牛的人是我,莞城本來有一半的場子都是我在罩,剩下的另一半,我也在有計劃地吞噬,手法不像以前那麼生硬,對於混子做出了某些讓步。
比如,場子裏允許有混子,但不許有粉檔,混子可以拉妹仔入場,但場子有義務對妹仔提供保護。那些被混子騙過的妹仔不提,凡是單身的妹仔,統一納入協會管理,由協會給予保護。
我的策略是,先把各個場子納入勢力範圍內,然後在逐漸改革,下痛手。對於混子們能開導的開導,改變他們的意識,讓他們不要再用惡劣手段欺詐,而采用文明方式拉攏。
有些妹仔想幹這個行業,可以入場,有些良家不相幹,也不能強迫。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在此之前,我先把勢力擴到最大。
明麵上看,整個莞城風門提到領軍人物就是我,因為我在推廣我的管理方法,知名度高,但這不代表我最有錢。但劉文輝就不同了,他才是真正的幕後大老板,不光是有錢,他還有權。
莞城地下組織部長,就是說他。
誰要上位,誰要升官,找別人不行,找他準有用。尤其那些小村官,小鎮官,提到他更是崇拜的不得了,據說求他辦事的人都是開著皮卡車往家裏拉錢,每天想跟他吃飯的人比他店裏接待的嫖客還要多。
而人們不知道的是,我跟劉文輝私交很好,原因我也說不上,或許是我們兩個都沒什麼文化,又都低俗,所謂臭味相投吧。
劉昌正整我,劉文輝保我,結果就是劉昌正被幹下去。這點上我永遠感謝劉文輝。但現在,我又要委托他,幫忙把劉昌正弄上去。
這就為難了,把個人拉下馬容易,給他潑黑水就行,但要把個人身上的髒水洗白,難多了。
尤其現在大環境不同,趙葉兩家不對付,劉昌正是葉家的人,主管調動這方麵是趙家的人。
劉文輝說,“其實這事你開口比我開口要好。”
我不明白,苦笑,“我誰都不認識。”
“你家二大爺馬上來了。”劉文輝說。
我有些懵逼。
我是小老百姓,莞城風雲我熟悉,但高層的博弈動向我是一臉懵逼,我二大爺來這裏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劉文輝先知道了。
我趕緊回家,看看有什麼事情發生。果不其然,僅僅過了兩天,嶽父家裏的客人突然增多,來往非富即貴,各種禮品往家裏塞。二叔三叔也抽空回來,讓人打掃老太爺的老宅,往家裏放各種家具。
趙廣運神神秘秘告訴我,“二大爺要來暫住一段時間,這裏得收拾好。”
看著滿屋子的盆景家具向外搬,我很不解,“屋子不是挺好的嗎?”
趙廣運嘿嘿:“他們要求把這屋子布置成海裏那種格調。”
海裏的格調?
有些牛逼哦。
又過兩天,老宅隔壁兩鄰的房屋也被買斷,原居民去住大房間了,而另外有些人搬進去,成為住戶。
這做法驚呆了我,幸好老宅旁邊隻有四五戶,要是多個七八十戶,還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子。
懷著忐忑期待,二大爺終於來了,那天下著蒙蒙小雨,開來一輛普通黑色奧迪轎車,司機沒下車,二大爺自己開車門,撐雨傘,步伐矯健,跨入房門。
各人都有序地去見他,通知誰,誰就去,沒通知到的,在旁邊等。
趙仙芝生了個小寶貝,咿咿呀呀滿地跑,很逗人愛,二大爺很喜歡,抱著孩子逗,讓他喊爺爺。
吳媽讓孩子喊,阿仙卻傲嬌,“二爺爺都沒見過,第一次見麵,也不說給孩子禮物,他怎麼會喊。”
二大爺爽朗地笑,吩咐身邊人,“把我那塊玉拿來。”又問阿仙,“孩子叫什麼?”
阿仙回答:“張念祖。”
“念祖?哎,寓意很好嘛,念祖,我的小外孫,哎呀,外孫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喲,來來,這塊玉給你帶上,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長大之後為國多做貢獻。”
也是出了奇,玉佩往孩子脖子上一帶,那廝就奶聲奶氣地喊了聲:“太爺爺。”
瞬間,二大爺喜出望外,連聲大笑。
趙廣運貼著我耳朵說,“那塊玉是乾隆戴過的。”
我則對他說:“據說,不足三歲的嬰兒對老人笑,表示老人身體健康,沒有病痛,短期十年內不會有事。”
趙廣運聞言,裂開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