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王漢在莞城娛樂圈中消失,就像一顆石子跌入汪洋大海,沒能掀起任何浪花。

沒有我之前想象中的那種巨震,人們奔走相告,街頭巷尾都在談論,根本沒有。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有沒有他,日子都是一樣地過。

最先察覺出事情不對勁的是白金漢宮手下的桑拿部長,那個相貌妖媚如妲己樣的女人,她叫白麗。

道上人說,她不但有兩張嘴,而且有兩副牙,她高興時候可以用嘴讓你很舒服,她不高興時候就會用牙讓你生不如死。

道上男人對她又愛又怕,因為她背後有個強大背景在支撐著她。

可是現在,那個強大背景不見了,無聲無息的不見了。

緊跟著發現不對頭的才是王漢的老婆,那個有著可愛娃娃臉的女人,她給王漢生了一子一女,王漢視她若珍寶,結果王漢卻背著她找了別的女人。

也不對,王漢找別的女人,並沒有背著她,而是明確地讓她知道,王漢在外麵養了個小三。

王漢養小三,是因為她身體不純潔,因為她的第一次給了別的男人,讓王漢心裏吃味,覺得憋屈,為了找平衡感,王漢故意在外麵找女人。

王漢曾經當她麵說過,隻要講出那個男人是誰,就原諒她做的一切。她開始不講,後來纏不過王漢,講了,說自己的第一次給了周發。

為此,王漢讓人打了周發一槍。

她以為王漢真的原諒她,結果不是,王漢還是要找女人,不但找了,而且很愛那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是純潔的。

所以她從來不問王漢去哪,幾點回來,去做了什麼,因為問也白問,問了隻會讓自己傷心。

但這次不同,王漢消失的太怪異,蛛絲馬跡都不見了。不像之前,就算看不見王漢人,但會看到洗手間有新掉落的胡渣,有穿髒了的內褲,或者多了條領帶,她就知道,王漢回來了。

但這次不同,家裏一切靜悄悄,連續三天,沒有任何變化。

她打王漢手機,關機。

等了五天,她等不住了,打電話報警,警察說幫忙找,結果找到了王漢的車子,從河裏撈上來的。

事情在靜悄悄地變化,那些原本害怕王漢的人,他們開始大膽,跑到白金漢宮來拉妹仔,剛開始還是陪著笑臉借,慢慢的開始大膽,最後幹脆撕破臉,直接把白金漢宮的桑拿妹全部清空。

白金漢宮瞬間衰敗,生意不再。

我想要白金漢宮,但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不好出手,就委托了大舅子趙廣運去辦,跟那孤兒寡母談,把白金漢宮買過來。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複雜。

我以為王漢倒了,沒人挺白金漢宮,沒想到,還有個周發。

鬼知道周發跟王漢老婆是什麼關係?就因為當年他們在一起胡搞過?所以要幫白金漢宮出頭?

高廉說沒辦法,周發不是王漢,周發是正經商人,做五金機械的,雖然有黑曆史,但不好抓。另外,周發他老婆是中安董事長,勢力很大。

實際上,周發自己本人就是中安老板。

我鬥他不過。

再說了,我跟王漢有仇,跟周發沒仇,也沒必要跟他鬥。我覺得,大家可以一起做。

不過在動手之前,我需要緩一緩,恢複下元氣。

王漢的死給了我啟示,其一是做人不能太沒良心,其二是我的很多認知不對。

比如女人第一次給了誰,身體裏就會有誰的印記,從生物角度上而言,這毫無道理,沒有半點科學根據。

精子和卵子的結合是一對一的,卵子負責給後代一個什麼樣的身體,而精子裏麵的攜帶基因是無比純潔的,不會摻雜任何異樣信息。

誰的孩子就是誰的孩子,不可能產生混種。

我對柳紅的惡意,純粹是誹謗。

我要道歉。

柳紅給我生了個兒子,我卻從來沒對她好過。不光是對她不好,我對那個孩子也不好,仿佛跟我沒關係一樣。

我給柳紅打電話,問她在家麼,我想去看看她。

柳紅說:“在家呢,要來就來吧。”

我去了柳紅家,幾年不來,家裏環境變了許多,最顯眼的,是家裏多了許多印刷著萌娃的掛曆,另外牆上貼了拚音字母表,還有各種小動物的圖畫。

地上有許多玩具,車,小烏龜,發條動物,亂七八糟的變形金剛。

我進去,孩子趴在地上玩,三歲了,話還說不清,無法準確表達自己的意願,但基本的喜怒哀樂是有,用大眼睛稀奇地看我。

我要抱他,他出溜溜躲,去抱柳紅大腿。

我說叫爸爸,他不叫,藏在後麵看我。

柳紅說:叫爸爸,他是你爸爸。

他搖頭,不叫。

我說:“別著急,孩子怕生,別著急,以後他會叫的。”

柳紅笑道,“我當然不著急,又不是不叫我。”說完她去洗衣服,陽台上洗衣機轉的正歡。

她去哪裏,孩子就跟到哪裏,跟個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