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不知道從何處傳來哀樂聲,一縷一縷地闖進腦中,那音樂中的悲傷,讓人聽著心裏也傷上幾分。想必是那些翼人兵士們,都在為藝秦的死在忙個不停。
看著對麵鸞君身旁的七非的屍體,我卻在歎息。
七非也算是個將軍,生前如此的意氣,死後卻是如此的潦倒。怎不叫人心酸?
縱觀周圍,卻是沒有一個犯人在睡覺,都睜著眼在微弱的燈光下各想著心思。
那個和我一個牢房的木大,白天被我捉弄一番,此刻呆在角落十分的乖巧老實,雙眼卻是不時看我一眼,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媽的!什麼破音樂!悲悲戚戚的讓人聽著心煩!還讓不讓人睡覺啦!”隔壁一個犯人高聲罵道。
有個犯人艴然不悅附和道:“對啊!犯人就不是人了?我們死了是鋪蓋一卷了事,還不定是暴屍荒野,現在不過是死了個翼人,竟然吵得咱們不得安生!”
一時間牢房之中罵聲不斷,那些犯人都顧不上我了。
“你幹什麼?”
一陣憤怒的聲音響起,竟然蓋過了眾翼人的怪罵聲,牢騷聲。眾犯人都住了口,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了過去。竟然看到和鸞君同在一個牢房的犯人竟然在解著躺在地上的那個渾身血跡的女子的衣服。
鸞君抽出劍撂在犯人的脖子上,怒道:“住手!你這個無恥之徒!”
那犯人笑著說道:“何必如此生氣呢?她是死了,可是大爺我現在睡不著,不找找樂子活動一下,會憋死人的呀!你就行行好,當看不見,做做功德得了!”
鸞君氣道:“她死了你也不放過她?你還有一點良心的話,就住手!”
那個犯人一聽,突然大笑起來,他笑著對旁邊的犯人說道:“良心?嗬嗬,這小子和我說良心來著。真是可笑,我要是有良心,你們說還會淪落到這裏嗎?我的良心在多年前決定改行做山寨大王時就不見了!”
那犯人說著,拔開鸞君撂在他脖子上的劍,繼續解著七非的衣服,可那衣服卻和傷口的血跡粘在一起解不開來,他情急之下,竟然用力撕扯著七非的衣服。
隨著衣服的撕裂聲響起,鸞君舉手掄起劍來往犯人的脖子上狠狠砍去。
也算那廝該死,顧著眼前的女人,沒有想到鸞君這個看起來隻會叫嚷而膽小怕事的小子會當真如此的拚命,一個大意,那劍便狠狠砍在他的脖子上。劍落,一聲骨頭裂開的聲音響起,他的脖子開了一個長而深的口子,鮮血不停地從傷口中湧了出來,那個人頭卻在脖子上掛著搖搖欲墜卻沒有斷開來。那犯人瞪著眼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嘴裏鼻子裏都湧出血來。不多時,便一動不動了。
頓時間一座皆驚,牢中眾翼人都驚聲叫了起來:“殺人了!殺人了呀,犯人殺犯人了!”
我憂慮地看著對麵拋開劍跌坐在地上發抖的鸞君,想不到一波未平又生一事。
守在門外的那個年輕的獄兵聽見眾犯人的叫聲,腳步生風衝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罵了一句便折身出去了。
過了好一會,回來後便開了牢門,押了鸞君出去。
我盱衡厲色問道:“你要帶他去哪裏?”
獄兵答道:“他本為犯人,卻在獄中生事。杜獄頭說了,讓他出去受刑!”
我看著鸞君那副身子骨,哪經受得了刑罰,何況剛剛見自己殺了人,此刻還在不停地顫抖,要是再上刑場受罰,還不生生受到驚嚇。
我趕忙叫住那個年輕的獄兵,從身上掏出藝秦的腰牌說道:“這個腰牌是藝秦的身後物,你拿給杜獄頭看,就說我有事求見。”
那年輕的獄兵看到那個腰牌,滿臉喜色,接了過去,嘴裏說道:“好。”
說著便押了鸞君出去。我望穿秋水般等著,卻等不來答複。本想施了法術直接出去,卻不想背上個逃獄之罪。
過了好久,那年輕獄兵才回來,和大胡子獄兵扛著鸞君進了原來的牢房,說道:“五十大板都受不起,氣息如此的虛弱,隻怕就要死拉!”
我怒聲道:“不是叫你去通報杜獄頭嗎?怎麼現在才回來?你是不是沒有去見獄頭?”要是帶了我去見杜夕,應可以免了鸞君的刑罰,畢竟不是鸞君挑起的事端,主要錯在那個犯人不是嗎?他現在才回來,這天都亮了。
年輕獄兵氣勢洶洶地說道:“你急什麼?,獄頭要見你的時候,自然就讓你見了。他已經夠傷心的了,你這個殺人凶手還要打攪他,好生等著吧!獄頭想起你的時候,你有的罪受!”
說完不再理會我轉身離去了。
我頓時怒不可遏,這個獄兵竟然真的沒有替我通傳,所幸我留著幾分防人之心,給他的隻是用法術照著藝秦的令牌變出來的而已,真的那塊我還留在我身上。
轉頭看著對麵牢房中遍體鱗傷的鸞君,我一陣的心酸。看著鸞君那樣受苦,卻連藥都沒有給醫治,我決定出去了。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算是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