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眉長目,玉顏朱唇,竟是個姿容絕佳的美人!
震驚之下,明殊一不小心把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您竟是女扮男裝……”和我一樣?
隻是這後頭四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顧昀已經出手,伸指出電,直刺她的雙目。
“哎喲!”明殊還跪著呢,當下身體向後一倒,足尖使力,人已如鬼魅一般飄出一丈開外。就見顧世子一張玉白的臉氣得通紅,食指惡狠狠地點著她。
“敢胡言亂語,就給我滾出府門,休想我帶你離開中山!”
身形一轉,幾個起落間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隻留下一頭霧水,滿麵惘然的明殊呆立在那兒。
這位美人世子,美則美矣,為何行事如此古怪令人摸不著頭腦?
顧昀沉著臉回到自己的屋裏,玄武在他身後將門掩上,低聲道:“世子您看清了?真是那個小家夥?”
“不小了。”顧昀坐下沉聲說道,“瞧身形的確有十五六,之前是用了縮骨功。”
“真的是縮骨功啊!”玄武發出小小的驚呼聲,“那您覺得他混進來是……”
“這世間會此功的人沒有幾個。”顧昀有些氣息不穩,他喝了一口茶,手指在桌上叩了叩說,“據我所知,當年薛靖所領定北軍中有一心腹愛將會此功,薛靖案之後,定北軍遭清洗,死了不少大將,此人卻逃了,不知蹤影。”
“世子是懷疑,這小子與那人有關?”玄武想了想,皺起雙眉道,“可是皇上已經算是為薛家平反,雖未下明旨,可陽羨公主棺木遷入皇陵,公主與駙馬的遺孤也已接入京城。定北軍當年冤死的將士們都一一正了名,逃亡的也都銷了案,那位將軍若還在世,為什麼不露麵?”
“定北軍冤死了那麼多人,就算皇上一一為之平反洗冤,人心也涼透了。更何況此事乃先皇定案,皇上行事多少也要顧及一下先皇的名聲,皇家的體麵,很多事不能放在陽光下揭開。”顧昀歎了一口氣,“十五年了,這口怨氣又哪是能這麼輕易消除的?”
玄武想了想,不確定地開口道:“許是他心存怨氣不願出仕,卻又不想子侄輩埋沒於市井,於是便想法子讓他混到將軍府裏謀出身嗎?”
顧昀搖了搖頭:“軍中多有定北軍舊屬,想從軍建功立業,有的是正道明路,又何必喬裝改扮與人為仆?縮骨功功法神奇,但施用久了,對身體損害大,說不定哪天就不能鬆骨回形。他冒這麼大風險混進將軍府,一定是在躲什麼人。”
玄武恍然:“怪不得,爺您一招親隨,他就露真功夫,這是想跟著世子您離開中山郡,躲開他不想見的人。”
“或許是吧。”顧昀捏了捏額角,對他揮揮手,“這事就你我知道既可,至於那個叫明殊的,過幾天咱們帶他走,路上別難為他,若他想離開,便當作無事般放他離開。”
“那小子身手好又會縮骨功,不如咱們趁機……”
顧昀抬手打斷他:“我不做強迫人的事,沒事了,你退下吧。”
明殊並不知道顧昀房裏的這一席談話,隻是因為夜裏與顧昀突然的相遇而心懷忐忑,想了無數種可能,輾轉了一夜。結果第二天什麼事也沒有,仿佛昨天晚上隻是她做了一個令人神情緊張的夢,隻是個夢而已。
白虎一大早上依舊那副麵癱臉,盯著四人紮馬步,連多餘的眼神也沒送上一瞥。
中午四菜一湯,有雞有肉竟然還一個給了個新鮮的蘋果。
哈少良坐在門邊上拿竹簽剔牙,隨口說了聲:“嘿,明殊,你怎麼好像長高了?袖子都短了。”
另兩人聞言往明殊身上一打量,可不是嘛,雖然不怎麼明顯,但這小子似乎真的拔高了些,袖口褪到手腕上頭,露出一截細白細白的腕骨來。
貴喜嘴張了張,沒說什麼。陳石雙眉微皺了皺,然後繼續低頭啃蘋果。
明殊抬起一條腿蹺在板凳上,眼底微青,用著幾分得意的語調說:“我就說了,我那以前就是吃不飽才長這麼點個子的。現在能吃上肉了,還能盡著飽吃,也就該把以前少長的個頭給補回來了。”
哈少良對明殊的嘚瑟勁很是不屑,拿蘋果核砸她:“個小妖怪!”
明殊抬手接了蘋果核,扔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