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抓包(1 / 3)

哈管事一天也沒露頭,他們一幫小夥子被圈在院子裏無所事事,過了許久,剛改名貴喜的張狗剩才打聽回消息,說是府裏二少爺要招貼身侍從,滿府適齡的仆役都去備選了,人忙著呢,沒空理咱們。

聽說是二少爺招人,所有人都來了精神。

將軍府雖好,但顧老爺子已經解甲歸田,老將軍生的幾個兒子都是文不成武不就,至今還躺在老爺子往日的功名上享著福。高官厚祿是甭想的,不過當個地方富紳罷了。老將軍在還好,哪天不在了,這偌大將軍府,連根頂梁柱也找不出一根來。

顧二少爺就不一樣了。

據說他小時候曾有個高人為他批過命,說他命格極貴,將來必可衣紫袍朱,位極人臣。結果還真就應驗了。

那時候顧老將軍還未解甲,戍邊南疆,一大家子都在京城裏住著,顧將軍長子娶了國子監祭酒的女兒楊氏,嶽母曾侍奉過先孝端敬皇後,皇後的長女安陽公主自小便與楊家這位小姐走的近,後來慶平侯世子尚了安陽公主,兩家還時常走動。到了祐寧十三年,陽羨公主駙馬薛靖通敵叛國逆案發,慶平侯父子叩宮為駙馬喊冤被定為同黨下了昭獄,慶平侯鬱憤吐血而亡,世子被賜毒酒。安陽公主因為是已故元後嫡出之公主,又自小得先帝喜愛,隻褫奪了封號,送到道觀清修,兩家這才斷了往來。

駙馬謀逆一案當年震動朝野,不知牽累多少朝臣,京都皇城內,血氣三日不散。顧老將軍在南疆得信之後大哭了一場,轉年便以年老傷病為由,帶著家小乞骨還鄉。

又過了三年,先帝駕崩,今上登位,當年因受駙馬案牽累而遭貶斥之臣漸漸起複,慶平侯也複了爵位。

隻是當年侯府男丁皆不存,安陽長公主又不願意在顧氏旁支裏找孩子過繼,千挑萬選的,竟然就挑中了顧家二少爺顧昀。蓋因顧昀與長公主早逝的兒子同歲,容貌又有幾分似當年的駙馬,安陽公主找人硬是將將軍府與慶平侯顧家續上了親,把顧二少爺接進了京城,成了她的嗣子。

待顧昀成年,他便可以正式承爵,成為慶平侯。

一品侯爵啊,可不是衣紫袍朱,位極人臣了嗎!

若能當上未來侯爺的親隨,可就是祖墳上冒青煙,平步青雲了!

看著那一張張激動不已的臉,明殊暗地撇了撇嘴。知道人家身份,就更別癡心妄想了。慶平侯世子親隨的位子哪是那麼好賺的?這府裏頭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怎麼也輪不著他們這些昨天才進府,沒經過調教又非家生子的外人。

等過了午,總算有人想起他們來,於是這撥子少年,一半劈了一下午的柴,另一半擔了一下午的水,累著累著,什麼心思也都磨沒了。

如此又過了一天,他們突然被聚集到一起,被人帶到了後院練武場去。

空曠的平地上一溜排擺著大小十來個石鎖,兩邊木架上長槍短戟,刀劍琳琅,他們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又是要幹嘛。

哈管事兩眼眼下青了一片,神色萎靡,顯然是這兩天沒歇好。他袖了手在場中一站,並無二話,便讓這十幾個少年排隊去舉石鎖。眾人莫名其妙著,明殊卻是心裏一動。

她對京中的情勢並不了解,不過少時常跟著道士師父走街串巷,多多少少打聽到一些八卦。顧家在軍中素有盛名,中山郡離真定府也不遠,加上顧二少成為長公主嗣子的神奇經曆,所以她格外關注些。

慶平侯出身軍伍,顧駙馬曾為禁軍副統領,顧昀既為慶平侯世子,當也要往軍中走一遭,他身邊的親隨就絕不可能招個不能打不能扛的人。明殊心髒怦怦亂跳。若是能躲到遠在京城的慶平侯府,豈不是比身在中山的將軍府更加安全有保障?

那些追殺者絕對想不到她會跟著慶平侯世子走!

顧昀負著雙手走到廊下,正好見著身材嬌小的少年輕輕鬆鬆扛起有他半人高的巨大石鎖,從左邊拋到右邊,跟玩兒似的。整個練武場的人表情都空前一致,如石像一般,=口=。

顧昀點了點頭,對僵立在那兒合不上嘴巴的哈管事說:“這個不錯,就他了。”

哈管事半晌才回過神來,怔怔地回頭:“啊?您說啥?”

倒是他身邊的小廝機靈,忙說:“回世子爺,這位小哥叫明殊,今年十六。另外,能舉起過百斤石鎖的還有兩位,就那兒,靠左邊站的陳石和張貴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