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娶了我後,就徹底被姓黃的還有姓文的記恨上了?這次我雖然暫時用縣太爺壓住他們了,可他們心裏肯定恨我恨得更厲害。以後,我還不知道他們又會想出什麼下三濫的法子來對付我。你要是和我成了夫妻,那你以後就都逃脫不了他們的打壓了。”
“我不怕,我隻要你。”鄭宏想也不想就回答。
聽著男人毫不猶豫的說辭,舒春蘭要說心裏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和他成親啊!這個沉穩得和山一樣的男人,每天光是看到他她心裏就都是滿滿的安全感。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然也願意和他相依相偎的在一起過一輩子。
“好吧,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舒春蘭認真的想了又想,才終於開口。
“你問。”鄭宏點頭。
“你是誰?”舒春蘭問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出口,卻讓這個一向沒多少表情的男人瞬息變了臉色。
鄭宏眼神微微一暗,而後他抬起眼看著她:“這種事情,重要嗎?”
“當然。”舒春蘭點頭,“雖然他們都說你傻,你平時的表現也的確像個傻鐵匠,可是你的所作所為都騙不了我。其實之前我就已經很懷疑了,再加上你這麼高明的打鐵手藝,還有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已經確定你絕對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鐵匠。所以,如果你是真心決定娶我的話,你難道不該把自己的底細都向我交代清楚嗎?”
“那你的底細呢?”聽到這話,這個男人卻沒有選擇回答,而是主動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舒春蘭就笑了。“我的底細很簡單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從小生在穀子村,我娘走得早,全靠我爹一個人把我和弟弟拉扯長大。可是後來我爹也在村子裏混不下去了,本打算去投奔他那個在外頭衙門裏做書吏的同窗,偏偏在臨出發前我害了一場大病,他帶不走我,就隻能把我留在叔叔家裏。本來是說好等他和弟弟安頓好就來接我的,結果一直到現在,十多年了,他們也沒有出現。然後,叔叔嬸嬸嫌我吃白飯占地方,就把我送來文家當童養媳了。至於我來坡子村之後發生的事情,這些不用我說,你都已經知道了。”
“那些隻是表象。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鄭宏搖搖頭,繼續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
果然,這個男人根本一點都不傻!他眼睛厲害著哩!
舒春蘭抿抿唇。“其他的事情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一時半會我和你解釋不清楚。不過這些日子我的表現你也看在眼裏了,你隻管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以後我也絕對不會傷害你和大黑就夠了。”
“我也是一樣。”男人立馬就說。
舒春蘭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他的底細和她的一樣。
這個男人!
舒春蘭被他取巧的回應給氣得不行。
“你是故意的吧?算了,我不想理你了!”她氣得轉身就要走。
但馬上,男人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說真的。”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但舒春蘭卻從裏頭聽到了一點焦躁的味道,“過去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那都和現在的一切沒有任何關係。來坡子村之前的事情我早已經把它們全都給埋葬了,以後我不想提起,也不會再提起。這些事情也不會影響到我們以後的生活,那就不要再提了,難道也不行嗎?”
這家夥!
舒春蘭很想生氣,可是想想自己和他差不多的所作所為,她發現自己好像也沒這個底氣甩臉子。
再一回頭,當對上這個男人那雙和大黑狗一般又黑又亮、隱隱還透著幾分可憐的眼睛的時候,舒春蘭心裏的氣是怎麼都發作不出來了。
她錯了,真的錯了。舒春蘭在心裏自言自語。
她怎麼會覺得這個男人憨直沒心機的?現在他明明就是故意在她跟前裝可憐嘛!
可是……偏偏這家夥這可憐裝得實在是太好了,讓她實在是生不出來一點氣。
尤其,當大黑狗發現他們倆似乎發生了爭吵,它連忙也大步跑過來,就站在鄭宏身邊,先看看鄭宏,再看看她,最後一屁股往地上一坐,也拿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她,嘴裏還發出嗚嗚的低叫聲,就跟個看到爹娘吵架後六神無主的孩子似的。
舒春蘭還能怎麼辦?
隻能是看在大黑的麵子上原諒他了!
“你真打算娶我呀?”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又向他確認了一遍。
男人依然是毫不猶豫的點頭。“娶。”
“那好吧,我嫁了。”舒春蘭點點頭,末了又忍不住添上一句——“隻要你不後悔。”
“我不會。”男人立馬搖頭,“不娶你我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