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手裏有二十兩銀子,這些錢足夠他們蓋上一所新房子還綽綽有餘。
舒春蘭很快就從這群人裏頭挑了一個機靈可靠的工頭,工頭手下有十多個瓦工木工什麼的,這些都是經年的老手。雙方談好價錢,當眾簽了字據付了定金,舒春蘭再告知他們自家的地址,這件事就先定下了。
辦完了這件事,兩個人才又走上返回坡子村的路。
而這一路上,兩個人又互相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一邊走路,舒春蘭悄悄的抬眼看看前頭正邁著步子的男人,她好幾次都想狠狠捶幾下自己的腦袋。
自己到底是抽的哪門子的風?怎麼就真答應了他的求親,還轉頭就緊鑼密鼓的幫他張羅起蓋新房的事情來了?這架勢,在外人看來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主人了吧?
剛才忙著辦事還沒多少感覺。等到現在事情過去了,她再回想一下,才察覺到不對勁,也不知道接下來該用什麼樣的麵目來麵對鄭宏。
哎,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腦子裏正各種想法橫衝直撞,心裏也後悔得不行,舒春蘭都忘了看前頭的路。
因此,她都不知道鄭宏是什麼時候停下的。她隻管走自己的,一不小心鼻子撞到前頭男人硬邦邦的後背,她立馬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幹什麼?”她沒好氣的低叫。
人高馬大的男人被她這麼一罵,頓時就跟隻小綿羊似的,目光幽幽的看著她:“你是不是走不動了?我背你吧!”
說完,他就在她跟前蹲了下來。
舒春蘭眼睜睜看著男人就這樣做好了背自己的預備式,她心裏又五味雜陳。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而她呆呆的站著不動,鄭宏也就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蹲在那裏,好像她不趴過去他就不起來似的。
那就讓他背好了,誰怕誰啊!本來昨天今天這天這兩天一夜下來,她早身心俱疲,早就想找個地方好好歇歇了。
舒春蘭一咬牙,幹脆趴在了他後背上。
鄭宏立馬馱著她站起來,繼續大步往回走。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後背真是又寬又厚。趴在他背上,麵前就像是矗立了一座大山一般,安全感十足。這整整兩天一夜的驚濤駭浪在這一刻全都平息了下去。
舒春蘭靠在他身上,感受著他在每一次邁步之間那微弱的一起一伏,一顆心也隨之起伏不定。不知不覺,困意襲上心頭,她慢慢閉上眼,就這樣趴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坡子村山上的茅屋裏。大黑狗正坐在床前,正伸出濕漉漉的鼻頭在她臉上一陣亂碰。
見她睜開眼,大黑狗立馬又汪汪叫了幾聲,就伸出舌頭在她臉上呼哧呼哧的亂舔。
舒春蘭被舔得滿臉口水。她趕緊爬起來:“好了好了,我醒了,你別舔了,乖。”
可和她分別了這麼長時間,大黑狗哪裏樂意?一人一狗愣是鬧了好一會,舒春蘭才終於掙脫了大黑狗的糾纏走出了茅屋。
走到外頭,她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叮叮當當的聲音從打鐵房裏傳來——這才回來多長時間,他就又一頭紮進去幹活了?他都不累的嗎?
舒春蘭剛剛睡醒,現在腦子還有點暈乎,她就這樣蹲坐在房門口,也不知道蹲了多長時間,就等到鄭宏出來了。
滿身大汗的男人走出門就看到了舒春蘭,他的動作也頓了頓,然後才大步走過來。
“你睡醒了。鍋裏有烤雞,應該還熱著,你去拿來吃吧!”聽聲音還有幾分不自在。
他也有不自在的時候?
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看到這樣的她,舒春蘭心裏有種扯平了的揚眉吐氣感。
“哦。”點點頭,她走過去揭開鍋蓋,就發現裏頭放著一隻香噴噴的烤雞。
不用說,肯定是鄭宏趁她睡覺的時候去林子裏打獵,然後捉到了這隻雞,然後用他最拿手的燒烤手法給烤好了,然後還特地放在鍋裏,用炭火溫著,就等她睡醒了好吃。
舒春蘭分了大黑狗一隻雞腿,就毫不客氣的捧著烤雞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才剛吃了半個雞腿,進去屋子裏的鄭宏就又回來了。
“給你。”他把一個包袱遞到舒春蘭跟前。
舒春蘭接過來看一眼:“這是……錢?”
“嗯。”鄭宏點頭,“我這些年的積蓄都在這了。”
舒春蘭才想起來,他還真說過會把錢都交給她這樣的話!
呃……
她嘴角抽了抽。“你還真想娶我?”
“當然,我說了我不說謊。”男人定定回答。